沽源西部的乡俗文化(9)_沽源网--沽源门户网站

通讯、书信

　　1922年4月，民国当局允许开荒种地，外地贫民为谋求生路，养家糊口，走进九连城区域。九连城区域地广人稀，地处偏僻，人烟稀少。人一旦步入此地，便与外地音讯隔绝。当时没有确定的村名、地名，道路闭塞，人们要写封信诉说实况，告知远方亲人真是比登天还难。当时军阀混战，游兵散勇，土匪二棒手你来我往，搅得鸡犬不宁，哪有专门的邮递员把邮件传送。人们只能等啊盼啊，等家乡来个人，便跑去详细询问一番，三年五载的碰个顺道人回家乡，捎个口信，也算了却心愿。
　　解放以后，三号地成立邮政局，有了专职的邮递员，负责九连城区域一大片，邮递员骑着马，每一个星期往返一趟。人们总算有了盼。往外地寄一封信到接到回信，途中也得半月二十天。虽各行政村安了有线固定电话，只是供办公专用，百姓不能随便用。有急事发个电报，只能到邮局，往返几十里。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来，邮局首先为邮递员配备了摩托车。邮递员走村窜巷，每天一趟，任凭刮风下雨，大雪封山阻路，他们从不间断，把信件、汇款直接递到本人手中，受到百姓的衷心称赞。
　　九十年代后，中国移动、联通，为解决当地通讯难问题，先后在九连城各处建起60米高的发射接收塔，各农户安上了固定电话，手机也玩起来啦。人们再不是过着封闭式的生活。“妇女锄地摩托骑，家庭谈笑打手机，炕上花被褥，囤里粮冒尖，梦里也把笑声添”，这便是九连城区域的今天。

生活习惯

　　塞北口外这个特定的地理环境和人文环境造就了九连城区域人们一些独特的气质、生活习惯，粗糙简朴的生活使他们活得洒脱。在先前，蒸莜面熬山药是好饭，如果再炒个鸡蛋，来瓶烧酒，就能招待客人，算是伙食改善。平日里，只要有莜面、腌菜吃就行。莜面傀儡、贴锅饼子便可打发一餐，如果农活太忙，搅拿糕、拌莜面也能对付，即便这样简单的生活也过得有滋有味，无悔无怨。
　　别看人们生活上能将就，但并不小气吝啬。俗话说，烟酒不分家，这里人们则是吃喝不分家，老辈人那会儿，隔壁穷哥们，邻村好朋友，没得吃找上门来，他只要有，就会揭开面瓮让你挖。在那兵祸匪患无穷的年代，当地人最珍惜别人的帮助，也乐于帮助别人。他们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从不失信，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助人都不图回报，活着不求财利，死时不惜生命。
　　坝上解放前无休止的战争，使得当地人血气旺盛。为了生存，人们普遍接受尚武精神，游牧民族赋予他们粗犷和豪放的性格，恶劣的环境、气候、天灾、人祸磨砺出他们坚韧、敦厚、吃苦耐劳的意志。九连城区域有首歌谣：“人穷不能志穷，路弯不能理弯，冻死迎风站，饿死不低头”。
　　九连城区域人特爱喝酒，这嗜酒善饮除了燕赵侠风的遗传，恐怕主要是因为严寒的冬天忒冷和社交与娱乐方式较少所致。在那漫长的寒冬，室外大雪纷飞，狂风怒号，整个原野一片银白的世界，几个男人聚在一起除了喝酒、赌钱还能干什么呢？
　　他们爱喝酒，喜欢以自己的方式去尽兴，抱着酒瓶喝，不用杯和碗，不讲究下酒菜，有腌咸菜就行。有时炒个山药片也称讲究一点菜，如果有肉，也是切成大块吃，没肉时就吃煮鸡蛋拌酱油，再来几根葱也算一道菜。他们说：“有酒没菜，不算慢待，有酒有菜，算是上待”。从早上喝到晚上，挨着几天喝，喝的是连阴酒。但是，人们一端酒便说：“四不的人就喝，事不是的人别喝”。四不是：“一、不耍酒疯；二、不伤和气；三、不误大事；四、不能喝酒后醉倒。”“事不是指酒后无事生非，骂孩子，打老婆，胡作非为”。
　　酒对于社会既有利也有害，对人的身体既有补也有损，会善饮才能益多害少。
　　坝上九连城区域人说话直率，地方口语语音重，方言多。说话直来直去，不大分抑扬顿挫，嗓门又大，听起来好像生硬，有时显得有些粗鲁。但他们心底善良，为人忠厚，最恨那些“口是心非，口如蜜粑粑，心如蛆壳壳的人”。
　　九连城区域人热情好客。亲戚朋友自不必说，就是过路的人进家要碗水喝时，正碰上吃饭，也会让你上炕就餐，饮上几杯小酒，互相攀谈一番。讨吃的人走进九连城区域，那一家都要给几碗面。如果要是带着小孩，人们便给衣服、鞋帽，还热情收留他们过夜，不收任何费用，殷情献出人间的温暖。街坊邻居进屋，首先请你到热炕头上坐，还为你倒茶。逢年过节之时，总要端出月饼、麻花让你吃，不吃就是作假，对主人家诚意不尊，主人便埋怨你，真吃啦，主人家便开怀一笑，夸你够真诚朋友啊！
　　九连城区域与中原和江南相比，显得山干无水，空旷朴素。生存在这一区域的人，繁衍生息都得付出较大的代价。高寒给人们的衣食索取和日常生活带来了艰难；干旱使人们的生活方式变得单一和低效，一年只能种一茬，产量也低。十年九旱，但生存在这里的人，以苦为荣，勤劳耕耘着农田，精耕细作，力争颗粒归仓。他们热爱故乡，虽然高寒，但是地势开阔，天高云淡，晴空万里，没有污染。虽然风大，但空气清新，流畅，不易生毛病，闹瘟疫。这里既能种粮，又能养牧，是个艰苦创业的好地方。
　　九连城区域人老实厚道，有些内向寡言，见面微微一笑，表示了内心世界。不虚伪寒暄，不善于自己造势，不擅长向别人炫耀自己的辉煌过去和功劳业绩，总是把一个真实的“我”暴露于世。不怨天尤人，常常是“不吵不闹，不叫不到，不给不要”，默默地承受着一切。人们不愿讨别人喜欢，也不喜欢求人，有难处自己苦撑着，善良的心被强烈的自尊心和自卑感压抑，到人群聚集的地方，习惯于站在后面。沉默寡言，生怕惹是生非，他们遵循着老祖宗的遗训“雨淋出檐椽”。
　　前辈九连城区域人重土恋家，总不愿离开自己的家乡，依恋老婆孩子热炕头。先辈人过着粗朴简陋的生活而满足于现状，怀着一颗恬淡平和的心，有得吃有得穿就蛮好了，没有太多的奢望。对生活不过分强求，很少抱怨，不发牢骚，静静地享受着穷日子的乐趣，安分守己，安贫知足。他们从众随大流，总认为“上游冒险，下游丢脸，中游保险”。不为天下先，缺乏“跨越发展”的精神，凡事不领先，不创新，这些不思进取的惰性和不求创新的保守，在计划经济时期尤为普遍。
　　九连城区域的妇女既爱劳动，又勤俭持家爱干净。白天和男人干同样的农活，回家后还要料理家务，带小孩，缝衣服，做饭，养鸡，养猪，养牛。屋里的墙壁和锅台总是用大白粉刷的雪白，家里的大红柜擦得铮亮，上面摆些五颜六色的花瓶，来装饰室内美。她们很少擦油抹粉，打扮外表美，谁家女人画眉，打口红，便作笑料趣谈。她们讲究的是内心美、踏实美、勤劳美、奉献美。
　　改革开放后的九连城区域年轻人，对先辈人的生活习惯大改变，他们也跟上形势，学着南方人，不仅仅在土中刨食，也闯世界，逛北京，去西藏，赴宁夏，奔海拉尔，下海到深圳打工经商，迎来了跨越式发展的崭新创业局面。

(责任编辑：红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