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人大会战“万亩丰产方”－－五女河深翻地纪实(5)

　　生产效率一下翻了两番。这一日，五营三连把“卫星”送上了天。
　　《战地快报》头版头条把这个消息传遍了全公社。岳营长、田连长又一次受到表扬。
　　三营一连许连长见五营三连不断受到表扬，现在又大“放卫星”，使他很不甘心。“我老许怎么能输给自己的小徒弟呢？”他下决心要把面子挽回来。
　　回看，老许是怎样一个人，他和田无又有什么关系呢？
　　老许，名叫许祥，三十九岁，个头不高，头脸不大，罗圈腿，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他心眼儿灵活，点子多，主意转眼就来；手巧，差不多的家里活都会干；善于狩猎、套鸟。正因为他具备的这些特点，综合起来可以看出他这个人很“猴”，因此，人们送他个恰如其分的绰号“小猴许”。
　　合作化前，耕地不多，山坡上，地圪塄上，都长满半人深的蒿草。野生动物特别多，天上飞的有沙鸡、半翅、野鸡等，地上跑的有狐狸、野兔、狼等等。
　　一到冬天，人们就起早贪黑打、套这些动物。据说，越是大雪天越容易套住。当时，狐皮就很值钱，老许一到冬天，除了隔三差五家里吃一顿半翅肉、兔子肉等野味外，每年都卖好几张狐皮呢。
　　他在十里八村很有名气，就因为他很能干。更重要的是，他是村里出身最好，自带红色的人，公社化以后，下乡工作组委任他当了第一任生产队长，带领大伙劳动很出力。大搞食堂化时，他带人挨家挨户搜粮食，刨锅台、砸锅。他订的“制度”的确“治”了不少人的“肚”。什么制度呢？食堂打饭分三六九等：好劳力吃饱，半劳力吃半肚，不能出工的老弱病残，每顿只给两勺稀糊糊喝，几岁孩子给多少都有规定。他说，这些都是上级要求的，必须这样办。
　　这一招真灵，人们只要还能动弹，就都下了地。为的是多吃一口饭啊！
　　许祥祖祖辈辈都是穷人，据他自己说，母亲早亡，在他跟随父亲逃荒的途中父亲也离开了人世。此时他才十来岁，就开始一个人过流浪生活，受尽了磨难，当然也学得了不少生存本事。十七岁时漂泊到口外。他不是本地人，连他自己也说不清老家是什么地方。
　　老许每当想起自己的过去，总感到现在生活无比幸福和甜蜜。如今对当队长这个差事，更是十分欣慰，每隔十天半个月，他就让炊事员熬一锅麦麸子糊糊，每人必须喝一碗，名曰“忆苦饭”。
　　那天，在工地现场会上，看见田无眉飞色舞地给大伙介绍经验。老许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什么味道，差点没把他鼻子气歪。心里暗道：“小小田无胆敢在老夫面前充大，我还不知道你那两下子……”
　　老许不由得想起一段往事。
　　那是一九五三年的冬天。
　　田无冒着没膝深的大雪，走了十几里路，慕名而来，找到许祥。进屋二活没说，扑通跪在老许面前不肯起来，把老许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破狗皮帽子上挂满了白花花的冰霜，两眼露着渴求之色。老许忙将其扶起，坐在炕沿边上，细问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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