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人大会战“万亩丰产方”－－五女河深翻地纪实(3)

　　第二天上午，指挥部里团、营两级干部正在开会。沈书记坐在桌子后边的一条长凳子上，用中指托了一下眼镜后把会议内容介绍了一下，他说：“为随时掌握情况，指导运动，今后会要多开。今天就先总结一下昨天一天的会战情况。挖地的深度，据检查组汇报，他们都用铁棍探过，基本都达到了指挥部党委的要求，够一米深，质量不错。从数量上看，不够理想。大部分连队一天只挖二、三亩。照这样下去，我们公社非挨县里的屁股板子不可。我们一定要在这刚开始的关键时刻抓紧、抓好，一抓到底。”
　　他向四周扫视了一下之后，把目光停在了五营长的脸上。老岳忙低下头，捏了一把冷汗，静待听下文。只见沈书记此时脸色缓和了不少，“……不过，有的连队干劲鼓的还是比较高的，干的还是不错的。根据统计数字来看，五营三连昨天遥遥领先，人家挖了五亩啊！”接着他让岳营长说说情况。
　　老岳把提着的心放下了，进而变成了心中暗喜。连忙将他所了解的有关田无的情况说了一遍。又把他如何培养、提拔田无；来到工地后，田无如何开动脑筋，指挥战斗；如何吃苦等细说一遍。
　　听完老岳的汇报，沈书记脸上露出了少有的喜悦。他说五营三连的事迹很典型，给大家树立了榜样，成为了标兵。还要趁热打铁，在三连阵地召开现场会，推广经验，带动全局。
　　散会了，老岳被单独留下，沈书记又强调了一些现场会的准备工作，下午三点开会，让老岳马上回去与田无商量、准备。
　　岳营长，名岳凯（人送绰号岳大头），四十多岁，原是县城里商业干部。公社化后，为充实基层干部力量，调到乡里当了乡长。然而他对这个科局级的行政职务并不太感兴趣，因为乡干部整天接触的都是农民吃喝拉撒睡的事情，太锁碎，太烦人。想到当初来时领导的谈话，也只好服从分配。但是在他心里却一直想着升迁，哪怕到公社也比在乡里强呀，将来要调回县城，去哪个科局也好啊！
　　他现在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将来调动铺路。一上午的会好像让他看到了一缕曙光。回想沈书记向他投去的目光，不但不可怕了，而且觉得那是对他的赞许和关切。越发感到自己启用田无是无比的英明。田无对自己计划的实现定有作用，他踌躇满志，一路走来，不觉到了工地。
　　见到田无正和大伙吃午饭，岳营长赶紧把他拉到一边。非常激动而又急切地说了要在三连开现场会的事。田无不相信，以为自己听错了。老岳又说了一遍，并且告诉他下午三点开会让他介绍经验等等。
　　田无觉得自己没干什么事，竟然第一天就打响了。
　　二人连忙合计了一阵，老岳教给田无发言时怎样说，田无也是又惊又喜，点头表示一一记下了。
　　排长以上干部（副生产队长，妇女队长）都集中到了五营三连的阵地上。会议由岳营长主持，他简单说了一下今天现场会的目的之后，就带领大家参观翻过的地。西北风把人们踩起的土吹起股股黄烟，让人不能睁眼。
　　看了一会，岳营长让大家围拢过来。他站在上风头高声宣布：“大家欢迎田连长介绍经验。”
　　田无在部队立过功，不只一次地给战友们介绍过自己的事迹，可今天却有些紧张，掌声过后，他向前挪了挪，拉了一下帽沿，立正站着给大伙敬了个军礼，清了一下嗓子，把岳营长教给的如何克服天寒地冻困难；如何组织尖刀班打头阵；如何不怕苦在工地就着冷风吃饭；如何解决照明问题，不怕累，搞夜战等等，说了一遍。说完又敬了个礼归了队。
　　“大家欢迎沈书记讲话”，老岳宣布。
　　沈书记把他讲话前的习惯动作做完后，提高声音讲话了。他首先肯定了五营三连两级领导干部有大跃进的精神，这种精神，符合总路线的要求，是大家学习的榜样。表扬了田无开动脑筋想办法，困难面前不退缩，三连的贫下中农听党的话，干劲足……
　　最后，沈书记郑重地宣布：“五营三连是标兵连，田无同志是标兵连长。”并且号召大家向他们学习，苦干大干社会主义……
　　霜降已过。农谚有“霜降挂犁杖”之说，意思是一过了霜降就封地了（地冻了），再也耕不动了，只好把犁杖挂在墙上闲置起来。
　　此时，还有一些生产队庄稼没拉完。村里老弱病残留守人员的任务并不轻松，拉地上场，放滚子碾场，收拾粮食，给前线（工地）送给养等都由他们来完成。
　　食堂炊管人员都是一些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和老头，勉强给留下的几十口人做饭。
　　部分学校停了课，因工地上的住处所限，大点的孩子留家，帮老人们干力所能及的活儿，小点的跟大人去工地，老师有的跟社员一块儿翻地，有的当统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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