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人大会战“万亩丰产方”－－五女河深翻地纪实(4)

　　村村无闲人，处处是战场。

薛杏花大战钱桂花

　　沈书记参加完县里的现场会，快马加鞭赶回来，在指挥部院里下了马，把缰绳递给勤务员后，快步走进屋里。
　　他向薛主任要了他三天开会期间的进度表，看完后，眉头紧锁。在屋里转了一阵，“都是一伙饭桶，马上召开排以上干部会议”他说。
　　开会的人不一会儿都到齐了，把个指挥部挤的满满当当。薛主任让把院里堆的木头摆成座位，改在院里开会。
　　十一月中旬，寒风刺骨。不干活，坐在院里，真是冻的够呛。人们有的跺脚，有的搓手。看见沈书记满脸不高兴的样子，谁也不敢吱声。
　　沈书记走出来，宣布开会。他先介绍了这次现场会的情况，他说：“梁县长说了，大会战今冬明春都要搞。从目前来看，平定堡公社搞的大炼钢铁，成绩不错。梁县长带领我们参观了东门外的炼钢小高炉。梁县长表扬了平定堡公社的干部和贫下中农，说他们听毛主席的话，热爱三面红旗，积极地把锅都献给了国家。”
　　沈书记接着说：“我们国家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全国人民要都把锅献给国家就能成为世界上的钢铁大国。赶美国，超英国，是不成问题的……
　　我们红旗公社，就要把红旗举高。我们搞的深翻地可是在县里挂了号的。只能搞好，不能有半点闪失。”
　　他重点把这些日子的生产进度说了又说。
　　他对进度很不满意，严厉批评各级干部思想僵化，不解放，不大胆，工作缩手缩脚，如同小脚女人走路一样，太慢啦！
　　他说：“大跃进，就不能一步一步地走，要跃么，跳跃过去才能做出成绩么……”
　　最后，他再三强调，“万亩丰产方”是县里的重点工程，是样板。梁县长十分重视，已经向地委上报了这个项目，地委刘书记也很重视。我们要对领导负责，对党负责，争取早日把“卫星”放出来（“放卫星”一词，在当时很时髦。意思是在同等条件下，做出超乎寻常的事情）。
　　四十来分钟的会议结束了。
　　沈书记依然心情十分沉重。这次在县里开会，红旗公社没有得到表扬，也没有受到批评，这使他心中坦然不少。但是，这次他听到一个消息，让他的心久久无法平静。
　　按原先安排，西辛营公社是在五甲地搞修水库大会战。可现在，他们也改成了在五甲地搞深翻地。这样一来，红旗公社由原来的“一秀独发”变成了“百花争艳”。有了对手，就有了比较，有比较才能鉴别嘛。这种形势对红旗公社的压力很大。不过，他还是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
　　在回工地的路上，岳营长边走边对他们的五个连长发布命令：“一定要在两天内放出“卫星”。
　　从目前来看，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冻层越来越厚，下边石头似乎也越来越多。要“放卫星”确实不太容易。但他转念想到，在重重困难中作出成绩，不是更显出英雄本色吗？
　　他要求大家开动脑筋。不光苦干、实干，一定还要巧干。他把“巧”字说的很重，以便引起大家的注意。他说：“沈书记刚才讲，让我们解放思想，我看很有必要。工作上不去，首先是思想上不去。你连想都不敢去想，怎么敢去做呢？怎么能实现目标呢？这能算是大跃进吗？”
　　岳营长对沈书记的讲话似乎有新的领悟。但他身为国家干部，又经过那么多运动，他深知说话的分寸。因为这可是“只能意会而不可言传”的政治问题呀！
　　田连长让大家献计献策，尽快想出挖地又快又多的办法来。他说：“我们要做到老将赛黄忠，壮年赛武松，青年赛罗成，妇女赛过穆桂英，人人都当诸葛亮”。
　　这时二槅料高声说：“我倒想起一个办法，大伙看行不行？”
　　二槅料经常帮人打墓坑。三九天打坑子比现在冻层厚得多。怎么办呢？他就拉些牛羊粪点着火慢慢化。化一层挖一层。他把这个办法说出来，大家一听，高兴得直拍手。有几个年轻人一下子把他抬起来，放下有点猛了，疼得他直咧嘴。
　　田连长比谁都高兴，终于找到了金钥匙。连忙派了三个人，连夜赶回村里，挨家挨户搜集牛羊粪装上皮车。用架子车装莜麦格囊，送到工地。
　　第二天，人们上工时，老远就看见田无的工地上狼烟四起，如同古时候烽火台上报告情况一样。原来，他们半夜就把火点着了。点两个钟头，挪一挪地方，已经化开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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