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战鏖战挑灯夜战
第二天,天刚朦朦亮,社员们就吃了饭。五营三连的田连长带领大家匆匆赶到工地指定的位置。他命令大家迅速站队:五个人一排,人与人,排与排之间都要有五步距离。然后他大声喊起了“稍息”、“立正”的口令。一部分社员听不懂什么意思,只是乱挤成一团,这使田连长大为生气,他只得摆弄了一番,好大工夫才把队站好。之后,他把昨天团部做的示范要领和注意事项等说了一遍,人们开始干活。当年深秋的清晨天气比这几年冷的多,抓锹把的手冻的发僵,土地冻了三、四寸深,用脚使劲蹬铁锹挖,只能挖起一道道浅浅的沟痕,大部分妇女连地皮都挖不开了。田连长心想,刚刚大战的第一天,怎能就让困难吓倒呢?必须得想办法打响第一炮。他琢磨片刻,当机立断,重新组织了火力,挑选了十名男社员当尖兵,负责解决冻皮,其余人随后挖。经过试验,效果不错。 将近上午九点,统计员来统计各连进度,田连长用步测了一下,然后斩钉截铁地说:“足有一亩二分地”。 这时,炊事员将热气腾腾的莜面窝子用小车送到了工地(这是田连长事先安排好的)。满碗的山药熬瓜递到人们手中,围着小车大伙吃的格外香甜。田连长对今天一上午的工作基本满意,他对炊事员说下午三点多把饭送来,晚上九点多回去吃饭,并指示把饭尽量做细、做好。 田连长名叫田无,解放前父母都给地主扛长活,受尽了剥削、压迫。他出生后,家徒四壁、一贫如洗,故起名田无。 解放后,他家分得几亩土地和一头牛,日子逐渐好转。只可惜没过了几年,两位老人因积劳成疾双双离去。此时的田无刚十六岁,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多亏村里的好心人接济过活。 田无十九岁那年,同村的张姑娘跟他好上了。一年后,实行了义务兵役法,田无第一个报了名,经过各级政府审查,认为田无是地地道道的贫下中农,批准他入伍,在他走的前一天,张姑娘与他定了婚。 部队生活紧张而有序,田无感到新鲜也感到无比高兴。他觉得自己这步棋走的太好了,因此,各方面表现都不错。这一天,他又收到未婚妻的来信,这是他在走后十个多月中收到的第八封信了,他连忙拆开看了两遍也没看懂意思。只上了几个月民校的他只好拿着信去找指导员看。他见指导员面色凝重,忙问缘由,指导员只好说出了实情。 原来张姑娘在信中说两人成分不适合。她说:“你是贫下中农,现在又是军人,而我是地主子女,父亲还戴着‘帽子’,怎么能一起生活呢?政府也不会批准的,不如早点分手吧……” 田无听后犹如五雷轰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指导员见状,再三给他解释、开导。并当即给沽源县兵役局(后改称武装部)写信,要求政府做好稳定此事的工作。 岳乡长接到县里的电话指示:“一定要保护现役军人的婚姻”,几次三番找了张姑娘本人及其父母谈话。张家因成分不好,一看公家出了面也就不再说别的,顺水推舟,把退婚的事搁下了。 田无脸上恢复了以前的笑容,他从心眼儿里感激党,感激部队首长和家乡领导。下决心苦练杀敌本领,各项工作表现突出,在赴藏平息西藏叛乱战斗中荣立了三等功,退伍后在队里劳动,并同张姑娘结了婚。 岳营长早就想物色一个能干的青年当队长,推动一下生产,在全乡树立一面旗帜。现在要搞大会战,他这种想法的实施更是势在必行。这时他想到了田无,他对田无的情况了如指掌,让田无当队长,的确是再好不过的人选。马上派人把田无叫到乡里谈了话,作了思想工作。第二天大军出发前就让他接替了吴老汉的队长。 田无临危受命,精神振奋,干劲倍增。他深知这是党对他的器重、关怀与信任,也是他报效党恩,大显身手的好机会。岳乡长再三叮嘱,田无表示不辜负领导期望,一定把生产搞好。 将近晚上八点多钟,统计员第三次来登记进度。老远就见五营三连的阵地上灯火通明,比其他连队亮的多。走近一看,都是用铁丝捆的棉花包,浇上麻油或煤油点着后,用椽子挑起来栽在地上。空中黑烟滚滚,地上却如同白昼,人们都在默不作声的挖着地。田连长不紧不慢的步量了之后就让记了五亩。 按照田连长的布署,整整干了一天,从起床到收工足够十五个小时。九点多收工后,人们一窝峰似地拥进了食堂。食堂的顺山大炕上坐满了人,地下还是挤得转不过身来。满屋里人们喝下鱼子(煮莜面小鱼儿)发出的声音响成一片。田连长不愧是当过兵的人,吃饭特快,他放下碗,让大伙慢点吸溜。他说为抓紧时间,不影响休息,大家边吃边议议今天的情况,存在什么问题,该怎么办。他说了几遍,没有一个人吱声,社员们已经是精疲力尽了。会就这样散了,社员们连忙跑回驻地休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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