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后期,北京大学王北辰教授曾三次来到沽源,对大宏城、小宏城、九连城、石头城、马神庙、梳妆楼以及到元上都途径的几处遗址进行考察,尤其对梳妆楼的研究颇有见地。他认为:契丹族“经营游牧生活,以车马为家,逐水草迁徙”,他们并无城郭,直到公元902年,辽国皇帝耶律阿保机,才下令建造城池,当时为契丹人建造城池的工匠,又都是契丹掳掠去的汉族工匠,它的建筑风格与唐、宋建筑基本一致,在中国建筑史上都把宋、辽、金三朝划分为一个时期,也就是说,这三个朝代的建筑在形制特点上是相同的。因此,王北辰教授得出结论,梳妆楼是辽代萧太后所建,从建筑史的角度,是难以让人相信的。后来,王北辰教授在《元史》中发现了这样的记载:元朝的宫苑内有两处“圆殿”,殿顶都是“圆顶盖”,其中对重檐、圆顶的描述,和梳妆楼十分吻合,这样的建筑是蒙元文化和西域文化结合的产物,它具有蒙古大帐的风格,也具有西亚穆斯林建筑特色,这样的建筑过去仅见于史书记载,文物遗存梳妆楼在我国是独一无二的,因此王北辰教授推断,梳妆楼可能就是以元代的皇家建筑“圆顶殿”为形制而建造的。 在沽源县民间还盛传,梳妆楼下面有一条通往小宏城的秘道,因为站在梳妆楼里用脚跺地面会发出空空的响声,所以人们猜测,这下面可能是空的。小宏城遗址,起初是元朝开国皇帝忽必烈于1253年所建的金莲川幕府,于1280年改为行宫,当时称察罕脑儿行宫。察罕脑儿是蒙古语,意思是白色的海,因为在察罕脑儿行宫西南边,有一个湖泊叫察罕脑儿,故因此而得名,其还有一个俗名叫西凉亭。察罕脑儿行宫遗址,距梳妆楼不足5公里,有人推测梳妆楼可能是察罕脑儿行宫的一个前哨站,地下有一条密道与察罕脑儿行宫相通。而当地的一些老年人说,小时候在楼的东北角曾见过一个洞,趴在洞口听,下面有隆隆的响声,没有人敢下去,后来该洞被风沙埋平。当时有关部门曾召集当地有关人员进行分析,一些水文地质工作者认为,从梳妆楼到小宏城有五六公里之远,地下古河道纵横,地质情况复杂,要做一条地下通道以当时的技术和实力是完全不可能的,假如有洞可能是该楼的地下建筑地窖或储藏室之类的东西。假如是古墓,也可能是盗贼挖出的盗洞。当时也有人想挖挖看个究竟,但梳妆楼属省级文保单位,未经批准没敢轻举妄动。 1999年秋,县文化部门领导向前来沽源县扶贫的河北省文物局博物馆处副处长刘连生提出建议,为了更好保护和开发沽源这座完整的古代建筑,请省文物局拨出专款,委派文物技术人员对梳妆楼进行文物调查和勘探,破解梳妆楼的千古之谜。很快,省文物局作出指示,拨出专款5万元,委派省文物研究所樊树海同志前往梳妆楼开展考古工作。 到达沽源后,县文化部门指令县文保所负责人范树军配合工作,组成以樊树海为首的考古队,首先对梳妆楼进行实地勘探和调查。 到达实地后,他们首先对梳妆楼进行实地勘察和了解。在以往的岁月里,梳妆楼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更多注意,在人们眼中无非是农牧民、过路人避风躲雨和流浪人员的暂栖地,甚至1958年修建闪电河水库时,被当作水库工地存放水泥和炸药的库房。之后,曾于1962、1982、1987年作过三次简单的维修。此前,为给其作一次全面维修,文化部门曾作了详细的测量和规划,资料表明: 梳妆楼位于沽源县城正东6公里,南沟行政村楼底自然村西150米处,楼前有一条曲折的乡间土路,南400米是一座舒缓的土丘,北50米是一直径50米,高3米多的兀突土丘,东500米为闪电河。梳妆楼坐北朝南,楼向南偏东7.5度,为青砖横券无梁结构,通高9.1米,建筑平面呈正方形,边长10.69米,楼内平面下为四边形,中为八边形,再上为十六边形,顶部为穹窿形,直径7.78米。全部为青砖清水垒起。墙底厚为1.64米,外面往上逐步收分,穹顶与墙体咬合的十分稳固。墙体通高7.05米,每面墙体上部呈“山”字形女墙,顶部叠涩出三层砖檐,檐下再叠涩出二层砖檐,呈犬牙交错之势。东、西两面墙体中部各辟一横券窗,南面墙体中部辟一横券门,一券一伏砌法,券高3.6米,矢高1米,券外饰一周“凹”形嵌线。其所用之砖,长36.0厘米,宽17.5厘米,厚5.0厘米。四面墙体留有排列有序的方孔,北面三排,每排四孔,其它三面两排,每排三孔,孔径边长16厘米。在楼的周围,发现一些零星的黄、白、绿颜色的琉璃构件,楼的外围还有一片片不规则的石头堆。 考古队经过勘察分析,它无论是辽代萧太后的梳妆楼,还是元代皇家的圆顶殿,都说明这个建筑非同一般。并认为,既然如此,它绝不是一座孤零零的建筑,很可能是一个建筑群。如果能够通过这次考察,揭开梳妆楼的身世之谜,那将是一个重大的考古发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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