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所学校是乡总校下辖的一所中心校,负责分管几个行政村的学校,所以校长石玉科一般不任课(偶尔有哪位老师请假,他也代一下课),任课的有公办教师李天举(教五年级)和刘永海(教二年级),民办教师是马英(女,教一三年级)和我(教四年级)。除校长石玉科和马英老师是本村的外,其余我们三人都是外村的,李天举老师家离学校近一点,约二三里,在学校的西南方向,路也比较好走。我和刘永海老师的家离学校稍远些,约六七里,都在学校的北面。平日里还好,可一遇到雨雪天就麻烦了。冬天的坝上,极端气温往往能达到零下30多度,我们常常是顶着白毛风雪,穿着笨重的棉大衣,自行车逆风根本骑不动,只能推着走。因此,尽管是在这样的严寒中,我们也常常是满头大汗。雨天就更麻烦了,我和刘永海老师的家与学校所在的新路村,中间隔着一个大草滩,一下雨就泥泞不堪,自行车骑不动也推不动,步行走也困难。于是,我们常常是在雨天中,肩膀上扛着自行车一步一个趔趄地走着。所以,一到雨季我和刘老师就经常住校。住校时,吃饭就在该村的亲戚家或同事家吃一顿,或者谁家的电器坏了请我去维修(我会一些家电维修技术),我们就在谁家吃一顿(偶尔也有学生家长请我们去家吃饭,我们一般不去)。不过,在这种时候我们往往会有一些娱乐活动。我们一住校时,同村的石老师、马老师、李老师,有时村干部也会来,和我们一起打打牌、下下象棋(在活动室)。完了,大家一起吃一顿,一般都是AA制。有时候也带点赌的性质,谁输了就谁请客。生活虽然很清苦,但也很快乐。 不管是公办还是民办,老师们都是很敬业的,无论条件多么简陋,生活多么艰苦,对自己的工作都是很认真负责的。备课、上课、给学生批改作业,都是一丝不苟。 不过我和其他几位老师的教学方法有所不同。我当时教的是四年级,班上有20多名学生。我接这个班时,这个班在全乡统考中成绩是倒数第一。我在课堂上对学生们从来没有像其他老师那么严肃过,课堂气氛是非常活跃的,经常和学生们作一些互动,甚至有时候我在台下当学生,让一些学生上台当老师的角色。上课时,我往往先用一个小故事(有的故事纯粹是我自己编的)或小笑话引入课题,让学生们带着好奇、带着疑问,也带着一种愉快的心情来听课。往往是一节课下来,我不但讲了课本上该讲的内容,也解答学生们的疑惑。而且,所讲的内容他们都记忆深刻,“消化吸收”得非常彻底,课后完成作业也是非常轻松。像我们这样的农村教师,一般情况下带一个班就负责讲授这个班的所有课程(统称为全课老师),所以我有时候还在语文课上穿插讲一些数学知识,数学课上也穿插讲一些语文知识。 有的时候,我还把一些课程安排到野外去进行。到了夏天,我经常带着孩子们去爬山、去野游、去摘野花,让他们在感受大自然的美,接受大自然的洗礼的同时,给他们讲授书本上的知识。每当这时,孩子们就像一群快乐的小鸟一样,他们向我敞开心扉,毫不保留,把我当作最知心的朋友。无意中,我发现我的这种教学方式不但很有效果,而且无形中也培养了学生们一种思考问题和如何学习的方法,更重要的是激发了他们的学习兴趣,让他们建立起一种主动学习的态度。后来我给自己的这种教学方式,定义为“快乐教学法”。 事实证明我的这种教学方法是有效的。一个学期下来,我带的这个班级在全乡统考中从倒数第一名,一下拔到了正数第三名。 记得,当时石玉科校长很不满意我的这种教学方法,经常训斥我,嫌我在课堂上和学生们经常开玩笑,没大没小,不注意维护课堂纪律、维护一个人民教师的形象,就经常去听我的课,并且还当场纠正我的一些“错误”。我对他的这种做法很反感,为了不让他影响我的这种教学方法,后来他一去听我的课时,我就把单元测试卷给孩子们发下去—考试。直到一个学期结束,全乡的统考成绩出来后,他才改变了对我的看法。 班上有些学生是很调皮的。记得有一个叫杨海亭的同学,是个脑子很聪明的学生,就是不遵守纪律,平时也是懒懒散散,上课经常走神。有一次上数学课他又走神了,不注意看着黑板听讲,老是盯着窗外。开始时我没有搭理他,过了好一阵他还在走神中,于是我就让他站起来回答一个问题,他支支吾吾半天回答不上来。我就问他:“是不是又走神了?”他低头不语。于是我又问他:“你刚才走神时看到了什么?”他说:“看到学校大门口有个骑自行车的人驮着篓子在卖辣椒,四周围了很多人”。我说:“那你就用你四年级所学的语文水平,把刚才看到的情景描述一下吧,要尽量多用一些成语,表达要准确,语句要自然流畅”。于是,他调动他所掌握的词汇把刚才看到的情景描述了一番,很精彩。课后,我又单独给他布置了一道作业,就是让他针对今天的“走神”写一篇作文。后来他的作文也写得很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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