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翠花虽悄悄地深爱着文军,但大胆泼辣的她也没有勇气主动向文军表白自已的心意。在这漆黑的夜晚,当文军向她表达爱意还紧紧抓住她的手不放时,一股暖流涌遍了全身,她假惺惺地想把手抽出来又恨不得让文军握地紧紧得,就这样一直握下去。文军明显感觉到翠花急促的呼吸声,为了打破这沉闷的气氛,文军向翠花说道:“咱们一起走走吧”。翠花嘴上没说,心里美滋滋的。他们肩并着肩,手挽着手,从上头街走到下头街又从下头街走到上头街。秋天的夜晚,习习凉风刮地树叶沙沙作响,他们却没有感到任何的凉意。寂静的村子偶尔有狗吠声和村当街臭水坑中的蛙鸣。
文军主动向翠花恳求到:“翠花,嫁给我吧”。文化不高多有心计的翠花婉转地向文军讲道:“我文化不高,只念了几年小学,认识的几个字这几年也忘得快差不多了,你是县一中的高材生,不嫌弃我吗?” 文军忙说:“不嫌弃,不嫌弃,我绝对不会嫌弃你”。听了文军坚定有力的话,翠花乐滋滋地又向文军讲道:“两年锻炼期一过,你就要去念大学了,将来就是挣工资吃皇粮的人了,我还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你会变心吗?” 文军将翠花的手握得更紧了,嘴里连忙说:“不会的,不会的,我绝不会变心。”并强调道:“大学毕业后,不管在哪个城市工作,我都会把你接过来,咱俩生活在一起,翠花你就答应我吧,我一辈子都会和你好的”。文军不由得停住脚步,将翠花的另一只手也抓到手里,一边急切地摇动着紧握的双手,一边诚恳地对翠花说。 翠花娇羞地盯着文军,动情地说:“婚姻是大事,既是我同意,也要征求一下我爹我娘的意见。”文军赶忙说:“对,对,是应该征求大叔和大婶的意见,你回去就说,明天一早就告诉我。”翠花摇着文军的手说道:“那能这样急吗。”两人甜言密语正说到劲上时,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谁在那儿?”,冷不丁的喝问声吓得翠花一头扑倒在文军怀里,两手紧紧地抱住文军的腰。文军壮着胆子问道:“你是谁?”翠花细听之下,马上松开紧搂文军腰的双手,向来人说道:“原来是婶子,我是翠花,这么晚了,你从哪里来?”话音未落,“招人烦”就说道:“我去阮铁匠家借两个钱,跟他娘们唠叨一会,这不就回来晚了嘛”。翠花又忙着向“招人烦”解释道:“我去文军家说点事,他怕我天黑不敢回,正送我回家呢,这不就碰上婶子了嘛。”紧接着又补充道:“你那大嗓门可真吓了我一跳。”并转头对文军说:“你回去吧,我顺路跟婶子回。”于是,三个人朝着不同的方向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8)
翠花昨晚回家后,悄悄地推开虚掩的家门,轻手轻脚回到自已的西屋,生怕惊动睡在东屋的父母。她没有漱口,也没有洗脸,更没有将那煤油灯点上,只是将那被褥熟炼地摊开,将那少且薄的衣服按顺序一一脱下,放在大炕的另一边,身上只留下那三角的裤衩。那个年代的农村人们没有睡衣,上点年纪的人们也不穿衬衣,晚上睡觉都是光着身子,只有那大姑娘才将那私处遮遮挡挡。有条件的人家在春夏秋三季还会给大姑娘、大小伙子们备有单间。但是,每到冬日,一家人还需挤在一盘火炕上,父母的房事儿女们有时听地清清楚楚,农村的姑娘小伙性早熟恐怕也是自然的了。翠花躺在那棉棉的被窝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刚刚发生的事情象电影似的一幕一幕地在眼前闪现。文军英俊的面庞、颇有文采的谈吐,还有文军吃皇粮挣工资的爸爸,条件可一点不比我差。随着思想的跳跃,想的更多更远的是,文军进入大学,在城市工作,住的是高楼,然后把她也接到城里,一起逛大街,逛商场,一起看电影,及生活在一起的情情景景……翠花带着青春姑娘的美好憧憬进入了那美好的梦乡。
闻鸡起舞,炊烟袅袅。北国的人们历经一个冬天的准备,又经一春一夏的忙禄,就是为了那秋天,为了秋天的芬芳、为了秋天的果香、为了秋天的收获。东方刚显鱼肚白,天色还在蒙蒙灰暗之中,人们就已陆陆续续从家门出来,向那等待收割的麦田汇聚而去。有的地块离村三、五百米,有的地块离村三、五华里之远,更远的还有七、八华里之多。干活的人们匆匆忙忙,不用别人催,每天都是这样的忙碌。“招人烦”更比他人起得早、吃得早、走得早,一路上逢人便说,逢人便讲,把昨天晚上遇到文军、翠花的事情说得绘声绘色,把她看到的,听到的都一五一十地向人们讲,向人们说。虽说没什么文化,但她说的水平、讲的水平、演的水平,丝毫不亚于有文化的专业人员。经她这有声有色的演绎,文军和翠花的故事瞬间传遍了这小小的村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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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红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