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堂 纪 事 [1]
元 王恽（yùn）[2]
 

　　中统二年三月壬戌[3]，五日丙寅，未刻[4]发自燕京，是夕，宿通玄[5]北郭。
　　六日丁卯，午憩海店[6]，距京城二十里。是晚，宿南口新店[7]，距海淀七十里。
　　七日戊辰卯刻，入居庸关，世传始皇帝北筑时，居庸徙于此，故名[8]。两山巉绝[9]，中若铁峡[10]，少陵云[11]。“峡形藏堂皇，壁色立积铁” [12]者，盖写真也。控扼南北，实为古今巨防。午憩姚家店[13]。是夜，宿北口[14]军营，距南口姚店[15]三十里而远。
　　八日己已辰刻，度八达岭，于两山间俯望，燕城殆[16]井藏然[17]。出北口，午憩棒槌店[18]。天容[19]与日气[20]，与山南绝异，以暄凉[21]较之，争[22]逾月矣。午饭榆林驿[23]。其地大山北环，举目已莽苍沙碛[24]，盖古妫川[25]也。是夜，宿怀来县[26]，南距北口五十三里。县东南里许有酿泉[27]，井水作鹅黄色，其曰玉液[28]，即此出也。官为置务[29]，岁供御醪[30]焉。
　　九日庚午，至统墓店[31]，询其名，土人[32]云：“店北旧有统军墓，故称。”是夜，宿雷氏驿亭[33]。地形转高，西望鸡鸣山，南眺桑干上流，自奉圣[34]东诸山[35]下注，白波汹涌，若驱山而东。鸡鸣山者[36]，唐太宗东征至其下，闻鸡鸣，故名。东南距怀来七十里而远。
　　十日辛未午刻，入宣德州[37]。
　　十一日壬申，候相[38]为一日留，盖有所需也。距雷氏驿九十里。
　　癸酉，行六十里值雪，宿青麓[39]。
　　十三日甲戌，至定边城[40]，憩焉，盖金所筑故城也。是夜，宿黑崖子[41]，距青麓九十里。
　　十四日乙亥， 抵确场峪[42]，盖金初南北互市之所也。是夜，露宿双城[43]北十里、小河之东南，距黑崖甸北一百有五里。
　　十五日丙子，停午，至察汗脑儿[44]，时行宫[45]在此。申刻，大风作，乌云自西北突起。少顷四合，雪花如掌，平地尺许。乱[46]滦河而北，次[47]东北土塿下[48]，群山纠纷，川形平易，因其势而广狭焉。泉流萦纡，揭衣可涉。地气甚温，大寒扫雪，寝以单韦[49]，煦如也。沙草氄茂[50]，极利畜牧。按地志，滦野[51]盖金人驻夏金莲、凉陉一带，辽人曰望国崖[52]是也。留八日而发，距双城七十里。
　　二十三日甲申，次鞍子山[53]，南距滦河四十里。
　　二十四日乙酉，次桓州故城[54]。西南四十里有李陵故台[55]，道陵[56]敕建祠宇[57]，故址尚在。未刻，朔风发发[58]，雨霰交作，传令：“方春牧马，不胜寒尤[59]，瘦弱者，悉用毡搭覆其背，否则以法从事。”
　　二十六日丁亥，晨霜蔽野如大雪。日极高，阴凝始释。距鞍子山二十有五里。是日，桓州人来自和林城说，迤[60]北正三月间，地草自燃，东自和林[61]，西至炊州[62]亦然。极草根而止，水温处愈甚。人往来者，须以毡濡水覆其上乃可越。又有黑风，掠人面如灼兵械。及山椒[63]遇夜，皆有火出，在山者如列炬然。或者云：火，兵象，有北兵自焚销铄[64]之兆。
　　二十七日戊子，次新桓州[65]西南十里外，南北界壕[66]尚宛然也，距旧桓州三十里。
　　二十八日己丑，饭新桓州[67]。未刻，扈从銮驾入开平府[68]。盖龙飞之地[69]，岁丙辰[70]始建都城。龙岗[71]蟠其阴，滦水经其阳，四山[72]拱王，佳气葱郁。都东北不十里有大松林，异鸟群集，曰察必鹘[73]者，盖产于此。山有木，水有鱼、盐，百货狼藉，畜牧蕃[74]息，大供居民之食用。水、泉、河大冰负土，夏冷而冬冽，东北方极高寒处也。按方志，盖东汉乌桓地也，距新桓州四十有五里。 

注释：
　　[1] 亦称《中堂事纪》《中堂事记》，选自王恽《秋涧先生大全文集》八十至八十二卷。该书以日志形式记录蒙古中统元年(1260年)九月，在燕京随中书省官赴开平会议，至次年九月返回燕京之事，保存了期间中书机构及其运作，包括颁布政令的资料。文中所引多为原始公文、档案，翔实可信，对研究蒙元初典章制度和中统初年忽必烈推行汉法的情况，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中堂，指朝廷中枢机构，也即中书省，包括当时中书内省（随驾中书机构）和王文统主持的行中书省（燕京行中书省）。中统元年（1260年）三月。忽必烈即位于元上都，四月设中书省。因局势不稳，又于七月将中书省一分为二，一部分随驾出征，称中书内省；另一部分随平章政事王文统进驻燕京，处理全国政务、筹划钱粮之事，称行中书省。直至中统二年九月，平章政事王文统率燕京行省官员返回燕京，中、行二省合二为一。选文详细记录中统二年三月，兼任中书省左右司都事的王恽，随燕京行中书省大小官员及汉地十道宣抚使，从燕京赴开平途中所见。
　　[2] 王恽（1227-1304年），字仲谋，号秋涧，卫州路汲县（今河南卫辉市）人，元朝著名学者、诗人、政治家。《元史》称其“有材干，操履端方，好学善属文”，著作颇丰，传世有《秋涧先生大全文集》一百卷。
　　[3] 中统二年，即公元1261年。壬戌，应是“壬辰”之误，按照干支纪月法，三月应是“辰”月。
　　[4] 丙寅，干支纪日法，1261年三月五日。下文丁卯、戊辰、己巳、庚午、辛未、壬申、甲戌、乙亥、丙子、甲申、乙酉、丁亥、戊子、己丑干支纪年，均与前面日期对应。未刻：即一天中的13－15时。与下文卯刻（5-7时）、辰刻（7-9时）、午刻（11-13时）、申刻（15-17时）、未刻（13-15时），均使用地支纪时法。
　　[5] 通玄：燕京北郭中门，约当今北京市宣武门外下斜街一带。
　　[6] 海店：今北京市海淀区。
　　[7] 新店：距南口七里。
　　[8] 居庸关：居庸关得名，始自秦代，相传秦始皇修筑长城时，将囚犯、士卒和强征来的民夫徙居于此，取“徙居庸徒”之意。
　　[9] 巉（ chán）绝：此处形容险峻陡峭。
　　[10] 铁峡：色黑似铁的山峡，泛指长江三峡一带。
　　[11] 凌云：形容高矗至云霄。
　　[12]  “峡形藏堂皇，壁色立积铁”出自杜甫五言诗《铁堂峡》。原文：山风吹游子，缥缈乘险绝。峡形藏堂隍，壁色立积铁。铁堂峡位于甘肃省天水市秦州区齐寿山西北，在秦州区天水镇与平南镇交界处，是一个峡崖壁立，空谷一线，壁立千仞的奇幽峡谷。堂皇，亦作“堂隍”，即广大的殿堂。意思是山台如堂隍，峡谷藏于中间，山峡壁立，色黑如铁。
　　[13] 姚家店：今关沟附近下姚家河。
　　[14] 北口：居庸关北口。
　　[15] 姚店：即姚家店。
　　[16] 殆：几乎，大概。表推测。
　　[17] 然：……的样子。
　　[18] 棒槌店：据《析津志》记载，居庸关南自龙虎台，北至棒槌店，皆有次舍。又据《宣府镇志》载，怀来东南三十八里有棒槌峪，或称“傍水峪”“帮水峪”。店应在山下。
　　[19] 天容：天空的景色，天色。
　　[20] 日气：日光散发的热气。
　　[21] 暄（xuān）凉：暖和寒冷。暄，太阳的温暖。元代诗人萨都剌有诗云：“居庸关，山苍苍，关南署多关北凉。”
　　[22] 争：相差。如唐人杜荀鹤《自遣》：“百年身后一土丘，贫富高低争几多？”
　　[23] 榆林驿，也称榆林站，古驿站名。位于北京市延庆区康庄，现仅残存土城数段。
　　[24] 沙碛（qì）：沙滩、沙地。碛，沙石地。
　　[25] 妫（guī）川：北京延庆县的一条河，全名妫水河，注入桑干河。
　　[26] 怀来县，旧县城在今官厅水库位置，1951年修官厅水库时被淹，怀来县城迁至今沙城镇所在地。
　　[27] 酿泉，即玉液泉。据《隆庆志》记载：“玉液泉在州城西南，水清味淡，造酒极佳。元时取造玉液酒，因以名泉。其水西流入清水河”
　　[28] 玉液，即玉液酒
　　[29] 务：从事，致力。这里指从事酿酒工作。
　　[30] 醪（láo）：酒的总称。
　　[31] 统墓店，即土木堡，又名土木村，明英宗被也先俘获处。
　　[32] 土人：土族人，当地人。
　　[33] 雷氏驿亭，又称雷家站，今怀来县新保安镇。雷，又作““漯”。
　　[34] 奉圣，即奉圣州（今涿鹿县），元袭辽代叫法，后因地震改为保安州。民国二年因与陕西保安县重名，改为涿鹿县。
　　[35] 诸山：指今保安东北山即八再营、八西营中间的山。
　　[36] 鸡鸣山，一名磨笄山，在今张家口市下花园区境内。
　　[37] 宣德州，中统四年改宣德州，今宣化市。
　　[38] 候相：汉朝在侯国设相，主治民，官秩如县令。
　　[39] 青麓，即今青边口，又曰镇宜台口。在今张家口市宣化县东望山乡青边口村，常峪堡（东望山乡常裕口村）西二十里，青山南八里，宣化县西北五十里。
　　[40] 定边城，据辽史载，应为辽代所筑的静边城，并非金代修筑。疑似河北省张家口市沽源县莲花滩乡的近边沟村。
　　[41] 黑崖子，一名黑崖甸，在今张家口赤城、沽源、崇礼三县交界地带。
　　[42] 确场峪，即榷场峪，互市贸易场所。
　　[43] 双城：应为榷货官驻地。辽太祖三年（909年）耶律阿保机“建羊城于炭山之北，以通市易”，炭山位于赤城县独石口以北，为滦河发源地。羊城约在今河北省沽源县西南的西辛营、小河子一带。
　　[44] 察汗脑儿：蒙语察汗，或记作查干，意为白色；淖尔、脑儿或诺尔，意为湖沼、海子；察汗脑儿，合译白海、白泺。为今河北省张家口市沽源县天鹅湖（原名“圐圙淖尔”）及附近水域，目前水域已大面积萎缩。
　　[45] 行宫，别称西凉亭，今沽源县闪电河乡小宏城村古城，遗址残迹尚存。
　　[46] 乱：横渡。
　　[47] 次：驻扎。
　　[48] 土塿：约当今沽源县二道区乡大梁底村。土塿：小土堆，小坟堆。
　　[49] 韦，即熟皮，去毛熟治的皮革。
　　[50] 氄（rǒng）茂：形容草长得像鸟、兽的细毛那样稠密、茂盛。氄，指鸟、兽贴近皮肤的细软的毛。
　　[51] 滦野：指滦河回环处以南、大马群山以北数百里的广大区域。
　　[52] 旺国崖：今闪电河东畔山脉。金大定八年（1168年），金世宗将其改为静宁山。
　　[53] 鞍子山，即今内蒙太卜寺旗骆驼山。鞍子，极像骆驼的双峰。
　　[54] 桓州故城，即旧桓州城，约在骆驼山东北，靠近闪电河的地方。
　　[55] 李陵故台，即李陵台，故址在正蓝旗以南黑城子。
　　[56] 道陵：金章宗的陵墓，位于北京南郊房山，明代末年被掘毁。这里指金章宗。
　　[57] 祠宇：祠堂，神庙。
　　[58] 发发：风吹迅疾的样子，也指疾风吹刮的声音。
　　[59] 尤：更加，格外。
　　[60] 迤：斜着延伸的样子。
　　[61] 炊州：炊，当作“欠”。欠欠州，也叫谦州，或谦谦州，在唐麓岭（今唐努山）以北、谦河（今叶尼塞河上游）。从和林到谦州，当时都属与忽必烈争夺皇位的阿里不哥势力范围。
　　[62] 和林：又称哈拉和林、和宁。位于今蒙古境内前杭爱省西北角，在今乌兰巴托西南，城濒临鄂尔浑河，建有额尔德尼召（明代在哈拉和林城废墟上建的喇嘛庙）。蒙古帝国第二代大汗窝阔台七年（1235年）在此建都。
　　[63] 山椒，泛指灌木丛。
　　[64] 销铄（ xiāoshuo）：亏缺，消损。
　　[65] 新桓州：金代新桓州，在今内蒙古正蓝旗上都镇侍郎城（四郎城），闪电河左岸。因是乌桓故地，故取名桓州。
　　[66] 界壕：金代修筑的界壕，在新桓州城北十余里处。
　　[67] 扈（hù）从：随从
　　[68] 开平府：今内蒙锡林郭勒盟正蓝旗驻地上都镇东北四十里，闪电河北岸。1260年，忽必烈在此称帝，后加号上都，或称上京、滦京，与元大都并称二都。
　　[69] 龙飞之地：犹言帝王之乡。
　　[70] 岁丙辰：宪宗六年（1256年），刘秉中奉忽必烈之命选址建开平城，耗时三年。丙辰为干支之一，顺序为第53个。1256年为丙辰年。
　　[71] 龙岗，即今卧龙山，在旧开平北三里处。
　　[72] 四山：除卧龙山外，开平城南四十里有南屏山，东四十里有牛心山，南面滦河（古称滦江、濡水）源出炭山。
　　[73] 察必鹘，即白鹘，一种鸟。
　　[74] 蕃（fán）：繁衍。

译文：
　　中统二年三月五日，未刻从燕京出发，这天晚上，在燕京北郭中门住宿。
　　六日，中午在海淀休息，（海淀）距离京城二十里。这天晚上，在南口新店留宿，（南口新店）距离海淀七十里。
　　七日卯刻，进入居庸关，传说秦始皇在北方修筑长城时，将囚犯、士卒和强征来的民夫迁徙到这里居住，以此取名。两山险峻陡峭，中间峡谷色黑似铁，少有高耸入云的悬崖。杜甫诗句“峡形藏堂皇，壁色立积铁”的描写，应该是真实的。(此处高山）控制南北交通，确实是从古到今军事上重要的防线。中午在姚家店休息。这天晚上，在居庸关北口军营住宿，距离南口的姚家店约三十多里地。
　　八日辰刻，穿越八达岭，在两山间向下看，燕京城差不多像藏在井底的样子。从北口出来，中午在棒槌店休息。天空的景色和日光散发的热气，与山南截然不同，拿冷暖来比较，（时令）相差超过一个月。中午在榆林驿站吃饭。这里被北边的大山环抱，举目远望满眼已是苍苍茫茫的沙地，这应该就是古老的妫川。这天夜里，在怀来县城住宿，距离居庸北口五十三里。县城东南有用于酿酒的泉水，井水呈现鹅黄色。被称作玉液的酒，就是出自这里。（朝廷在这里）专门设置了管理酒务的官，每年供给皇上御用的酒。
　　九日，到达统墓店，询问名字的由来，当地人说：“店的北面有统军的坟墓，所以称统墓店。”这天夜里，在雷氏驿亭留宿。地势变得高了，向西望能望见鸡鸣山，向南眺望可以看见桑干河上游，从奉圣东边山峦向下流，白色的波涛汹涌而来，好像驱动大山向东移动。鸡鸣山，唐太宗东征到达山下，听见鸡叫声，所以取名。（鸡鸣山）距离东南方向的怀来七十多里。
　　十日午刻，进入宣德州。
　　十一日，应县令要求逗留一天，大概是有需要办的事情。宣德州距离雷氏驿站九十里。
　　十二日，走了六十里，下起了雪，在青麓住宿。
　　十三日，到达定边城，在那里休息，可能是金修筑的旧城。这天夜里，在黑崖子住宿，（黑崖子）距青麓九十里。
　　十四日，到达榷场峪，可能是金朝初年南北相互交流买卖的地方。这天夜里，在双城北十里、小河的东南面露宿。此地，在黑崖子北面，距黑崖子一百零五里。
　　十五日，正午，到达察汗脑儿，当时行宫西凉亭在这里。申刻（13-15点），刮起了大风，乌云从西北方突然涌起。不一会儿暮色四合，雪花像手掌那么大，平地覆盖一尺多厚的雪。横渡滦河向北行走，在东北方向的一个小土坡下驻扎，群山交错，河流地形平坦易行，因为这里的地势宽广而又狭长。泉流迂回曲折，提起衣襟就能跨过去。地气比较温和，大寒过后扫去积雪，就寝时用熟皮子做床单，很暖和。沙地上草长得像鸟兽的细毛那样稠密、茂盛，非常有利于放牧牲畜。按照地理方面的记载，滦野应该就是金人夏天入驻的金莲川、凉陉一带，辽国人所说的旺国崖就是这里。（在这里）驻留了八天，然后出发。（察汗脑儿）距离双城七十里。
　　二十三日，驻扎在鞍子山，距南面的滦河四十里。
　　二十四日，驻扎在桓州旧城。城西南四十里的地方，有李陵的坟墓。金章宗下令建造的祠堂庙宇，旧址还在。午后，寒风呼呼地刮了起来，雨雪交加。上边传下命令：“正值春天放牧马匹，（马）不能承受特别的寒冷，那些瘦弱的，都要用毡子搭盖在它们背上，如果不这样做要依法处置。”
　　二十六日，早晨下了一层霜，遮蔽了整个原野，好像下了一场大雪。太阳很高了，背阴地方凝结的雪才开始融化。（桓州故城）距离鞍子山二十五里。这天，一个从和林回来的桓州人说，斜向北的地方三月间，地上的草会自己燃烧，东自和林，西到欠欠州也都是这样。火烧到草根处就停止了，水温暖的地方更厉害。来往的人，必须用浸水的毛毡盖在上面才能越过去。又有黑风，刮过人的脸就像被兵器灼伤一样刺痛。灌木丛在晚上，都会发出火光。山间灌木火光灼灼，像排列整齐的火把。有人说：火，是战争的征象，有北兵（应指阿里不哥军）自相残杀自我消损的征兆。
　　二十七日，驻扎在新桓州西南。十里地以外的地方，南北界壕依然清晰可见。（新桓州）距离旧桓州三十里。
　　二十八日，在新桓州吃饭。午后，随圣驾来到开平府。这是块龙兴之地，丙辰年（1256年）开始修建都城。龙岗山盘踞在它的北面，滦河从它南面经过，四山（除北面卧龙山外，开平城南四十里有南屏山，东四十里有牛心山，南面滦河源出炭山。）环抱帝王之都，祥瑞之气浓郁。都成东北不超过十里的地方有一大片松树林，奇异的鸟类成群地聚集在那里，被称作察必鹘的鸟，可能就产自此地。山上有树，水中有鱼、盐，各种物资杂然陈列，牲畜繁衍生息，大量地供给居民食用、使用。水域、泉流、河水都结了厚厚的冰覆盖在大地上，夏天凉爽冬天寒冷，这是东北地势极高极寒冷的地方。按地方志记载，这里是东汉时乌桓居住的地方。（开平府）距离新桓州四十五里。

　　李富荣　译注

(责任编辑：红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