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之余,趣兴未尽,一行人顺着岩缝迤逦而下。峡涧洞穴接踵而至,路几乎越步越窄,人只能摸着石壁线串式地向下蠕动,这里阴沉潮湿,一行人鸦雀无声,只能闭气下行。忽而隐约听到石缝间发出潺潺流水声,顺声上眄,果真有一股清泉顺隙汩汩而出,随后在脚下不远处挤进另一峡缝中不知去向。石壁间苔绿一簇一团,整个石壁湿露沾手、茸茸悠悠。不禁仰天长嘘,伸首探视中,忽然发现上面危岩对立,相互顾盼,山势两崖立,天门一线通,人全被夹在了缝隙中。此时一行人心照不宣,一种不雨山常润,无云水自阴的感触和阴冷后怕之感悚然而生。是下行还是上返,众人谁也不说,无耐还是继续下行。 逃出乱石岗,外面的天是风和日暖,一派爽气。无意中大家坐在了一块坦荡的大石上,大家正在争着抢着述说刚才所经历的一幕,抬头望不远的山头乌云聚集,忽然间山风骤起,远山的云转眼间越聚越浓,云雾很快向我们袭来。远峰消失了,附近的山岩也被吞没,霎时间雾气夹带着浓重的水气将我们笼罩,是云是雾也说不清楚,人和人之间只能看到上半身。行云飘雾忽起忽落,温柔缠绵,似摸抚如眷恋,迟迟不愿离去。云雾山顶飘,人在云天外,阳光并没有被遮住,只是忽隐忽现,但“纵使晴明无雨色,入云深处亦沾衣”的说法在这里得到了印证。这时,远处的云雾或浓重或轻淡显现出豁达奔放的气魄,身边的雾气缭绕飘逸,含蓄温情,我们就象真正步入了神话中的天宫,那景象用语言是无法道清的。冰山梁天气的变化是无常的,据山下人讲,冰山的天就象小孩儿的脸,说变就变,方才还是睛空万里,阳光和煦,忽然间风云突变,山风骤起,这种天象在冰山梁是经常发生的,也就是“山空暖亦寒,山深晴亦雨”。 云飞雾散之后,又是风和日丽,一切都恢复了往常。冰山上的奇峰怪石重新浮现在眼前,怪石虽多但前人对其贯以了诸多怪奇的名称,驼峰谷、狐仙道、野猪岭、石门关、双乳峰、棋盘山、悬棺崖等等。冰山上的一石一水、一草一木都有着说不尽的传说,每一个故事又是那样的诱人着迷,甚至是可怕的。我们要到达的最终目的地是那让人提心吊胆的悬棺崖。据说这悬棺不在冰山的北峰,而是在很远的一峭崖上,崖高百余公尺,崚峭峥嵘,棺材被两根铁链牢牢地钉在了半崖之上,几经百年风吹雨洒都依然不变。棺内的主人究竟是何人,是男是女,哪朝哪代的谁也说不清楚。带着种种疑问,我们试探着向前挺进,刚出乱石滩,又进入了驼峰谷。这里的岩石虽然不是太高,但诸多岩峰酷似动物,其中有一偌大的岩山翘首挺胸,高傲不惊,伫立在那边,脊背上的两小石峰高低适中,驼尾短而下垂,那形象活灵活现确是一头骆驼。周边散落着大大小小的岩石,它们各具物象,有的象回首的雄狮,有的似奔腾的骏马,有的如安逸的野兔,有的若大雁欲飞,这里的石景使你目不暇接,留恋不已。这里的每一块大小石头,都是光滑圆润,虽看不到水流的身影,但似乎可以清楚地看出它是曾经的瀑布或湍流冲刷过的。巨石圆滑的身影为什么会是这般?又为何出现在高山之巅?难道是人工的磨砺而成?那当然是不可能的。看得出这是海水长期浸泡冲刷的结果,这里在很久以前很可能不是冰山而是一片汪洋。大家在饱赏了烟峦雨峰、翠涌千峰之后,两只狐狸突然从壑下深谷冒出,还没等完全看清这狐狸的峥嵘面目,眨眼间绕过峭壁,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是追而无力,喊而无功,弄得众人瞠乎其后,啧啧不已。据说这里的狭窄通道就是狐仙道,是獾、狍、狐狸、野猪出没的必经之路。特别是到了冬季,冰山白雪皑皑,雪深数尺,飞禽走兽在这里所留下的足迹清清楚楚,从足迹的形状可以断出是哪种动物,一些群居动物甚至在雪地里踏出了一条深深的兽道。二十世纪六十至七十年代,山下的炮手们扛着火枪或带上其它捕猎工具,他们惧怕土豹、野狼等猛兽的袭击,只好三俩结伴来到这里蹲猎死狩,他们采取设环下套,放夹上绊,前堵后追,围追堵截等方式进行捕猎,一些动物被逮个正着,成了那些狩猎者盘中的美味。如今由于国家对野生动物保护采取了许多措施,百姓环保意识的提高,冰山上的一草一木、一禽一兽都得到人类的呵护,自然景观与人文景观和谐共存,不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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