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太阳西下,羊倌给大羊添了草,给小羊喂了料,最后又来到他住了十多年的饲养房,将破破烂烂的衣服,春秋冬夏共用且十多年没有换洗过的一床被子打成了一捆,最后他下到屋子存放山药的空窖里,刨出埋在土里的瓷罐,这瓷罐里藏着他半生的积蓄,这瓷罐是他的命。他从窖里上来,从纸箱子里找出一个旧编织袋,将那“宝贝”罐子装在里面,又找出他的高腰雨鞋也装到袋子里,他环顾四周,夏日的暖风仿佛遗忘了这里,屋里的墙壁仍湿湿的凉凉的,羊倌鼻子酸酸的,他又看了屋子一眼,背上行李卷,手提编织袋朝他的“新家”走去。
翠花和文军给大猪和小猪喂了食,羊倌背着行李提着袋子进到了院里。翠花急忙说:“羊倌大哥,快把东西都放到小房吧!”,说着帮羊倌提袋子。羊倌一边将那带有浓浓异味的一大捆行李放到小房里,一边急忙又将翠花放在地上的袋子提在手上低声地跟翠花说:“花,这东西千万不能往这里放!”说完,急急忙忙提着袋子进了正房的东屋,随手将门关住,对跟着进来的翠花说道:“花,这罐子里全是钱,足有几千元,你千万要藏好!”。
羊倌穿着雨鞋手提硬硬的芨芨扫帚跳到猪圈,将那七个猪舍一个一个地进行清扫,最后又压了几桶水将猪舍的水泥地面用清水冲刷,清扫得干干净净。将罐子里的钱一张一张,一毛一毛点完,翠花从屋里走出,来到了猪圈,看着羊倌低头弯腰一头汗一头水地清扫又脏又臭的猪舍,心中默默地想,这就是我的新郎官,这就是我还未入洞房的新郎。翠花的眼晴湿润了。
虽是新婚的当天,晚上饭非常的简单,大都是将上午的饭菜热了一热。人员只少了村书记阿亮,除文雅念书未归外,一家五口围桌而坐。翠花不时给坐在对面的两位母亲的碗中夹菜,也不时给坐在她左右两边的前夫和现夫的碗中夹饭。翠花清咳了一声向大家说道:“羊倌大哥今天还带来了三千八百多元钱!““呀,你咋攒了这么多钱,我们一辈子也没攒这么多!”两位母亲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惊叹道。羊倌自觉不自觉,怯怯懦懦地站起来说道:“我不会抽烟,也不会喝酒,把生产队十多年来分给我的钱都攒下了,准备娶媳妇的,今天全交给花了”。翠花用手拉了一下她的新郎官低声说道:“你坐下!”羊倌慢慢地又一次站起来说道:“我还将脱落的羊毛、牛毛都收起来卖了好些钱,全在里面呢!”,大家都窃喜而笑。
夜幕降临,文军向翠花说道:“我送妈回家,今晚就住在妈那里,你就不要等我了”,翠花两眼噙含着泪花将他们送出院门。翠花一边上炕铺被褥一边说道:“羊倌大哥,你洗洗脚吧!”“你等着,我给你弄水去”。翠花将被子铺开,急忙下地,将洗脚水放到地上,又从外屋将小板凳和擦脚布拿了进来放到地上。翠花又将牙刷、牙膏、杯子给羊馆准备妥当才走到西屋洗漱。
一股浓浓的扑鼻香味弥漫全屋,羊倌呆呆地傻傻地看着眼前的翠花,翠花乌黑的头发,漂亮的脸蛋,那如黑豆闪闪发光的眼晴,碗大的双乳,高挑的身材,羊倌的眼晴直直的,心咚咚地乱跳,浑身的肌肉都在哆嗦。这个渴求女人近二十年的大男人钻进翠花的被窝,面对赤条条一丝不挂的女人时,却不知所措。
翠花紧闭着双眼,她想起了她白马王子文军,她想起了浸入心肺的初婚的洞房花烛之夜。当五大三粗的羊倌重重地压在身上,“亲一口顶两口”的厚厚双唇堵在嘴上时,翠花掉下了泪水。
|
(责任编辑:红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