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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花娘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敲响了大队书记兼生产队长冯阿亮的家门。“哟,翠花娘,你今天怎么有空了!”开门的阿亮老婆玉兰热情地向翠花娘打着招呼并将客人领到家里,沏了一杯热茶端到翠花娘面前。她们虽在一个村,常年累月都在一起劳动,唠嗑说话的时间却不多,玉兰和她的队长男人一样都是不多说话的人,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几年,几十年都没听说过从她的嘴里跑出来过。这也是翠花娘带着重大事情走进队长书记家的一个重要原因。翠花娘问道:“阿亮队长不在家吗?”“他在小房呢,孩子他二伯的老母猪又把粮食口袋给撕烂了,你先坐,我给喊他去”,玉兰说着出了家门。
“翠花娘来了?最近都忙什么呢?”翠花娘回答道:“没什么可忙的,今天帮翠花炒点猪饲料”,阿亮说道:“翠花真不容易,把你也拖累了”。翠花娘说:“我是当娘的,累也是应该的,可也弄得好多人跟着受累!”接着又说道:“今天给猪炒饲料,还是阿岭爹给磨的面呢!”玉兰插话道:“你们家可真不容易呀!”还没等玉兰把话讲完,翠花娘又说道:“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翠花娘见没人回话又说道:“阿岭爹今天跟我们娘俩说,可以让翠花带上文军嫁给羊馆”。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该说什么好。还是阿亮率先打破了这僵局沉闷的气氛说道:“那,那翠花的意思呢?”翠花娘急促地说道:“这个犟孩子,劝她多少次了,她就是不离。又说什么,不带文军不嫁人,你们说,气人不气人!”翠花娘越说越急,越说越气,顿了顿又说道:“我今天来,就是让队长书记和大妹子给拿个主意”。阿亮书记既不讲又不说,而是将头微微低下,上下牙紧紧地咬着下嘴唇,这是他的毛病,也是他常有的习惯,更预示着他正在深思熟虑地思考,也说明他正在反复琢磨该拿出一个什么样的意见和办法,也告诉对方不要随意打断他的思路。人们都已习惯,默认了他的这种思考问题和工作方法。所以人们往往都是静静地、默默地等待他开口,等待他那金子般的语言和那掷地有声不可更改的决断性意见,屋子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阿亮书记慢慢抬起头,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个主意办法不是说不行,一是翠花,文军,还有羊倌三方都同意才行,有一方不同意也不能办。二是翠花与文军要先离婚再与羊倌结婚,这符合婚姻法,也不会犯重婚罪。三是此事重大,我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最好写一个协议让双方,不,让三方,第三方也就是大队出面担保监督,以防万一”。说的人慢条斯理,听的人急出一身冷汗,三人又是长时间地面面相视。阿亮书记补充道:“翠花娘,你回去后确切地和翠花、文军将问题彻底敲定,至于羊倌和协议的事由我落实,你们也不便于出面”。
翠花娘头顶满天的星斗,身披料峭的春寒,信心满满地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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