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白桦再次来到“大黄风”的屋子里,因门窗打开,空气好多了。她用手摸“大黄风”的头和脖子,凭她的经验判断,“大黄风”高烧起码在三十九度以上。白桦问道:“一直这么烧吗?”
那个年轻女人说,刚回来那几天没有这么烧,从前几天开始高烧,一直到现在。白桦很严肃地告诉那个年轻女人:“如果早打死杀害我父母亲的仇人,我就会早给大当家做手术,他也不会烧到这个程度,再这样烧下去,就烧成废人了。你应该感谢二当家的。”
女人只是苦笑了一下,心想,大当家的死了才好呢,我本来就是二当家的老婆。
当刘凯把开水锅里蒸好的针管、针头以及消炎的盘尼西林亲自送到白桦手上,白桦立即给“大黄风”注射了一支盘尼西林,说了句“大当家开始退烧了,马上告诉我。”就离开了“大黄风”的屋子。
一个多小时后,刘凯来到白桦屋里,说大当家的开始退烧了。白桦问:“那个年轻女人是压寨夫人吗?长得真漂亮。大当家岁数够四十多了吧?那个女人顶多二十岁,糟蹋一个和他女儿一样岁数的女孩,真够造孽的。你不到三十岁,她跟你配对还差不多。”
一句话把刘凯的心刺疼了,扭曲着脸、带着发自内心的恨意,把这个女人的来龙去脉告诉了白桦:“你是不知道,这个女人爹死娘嫁人,挺可怜,一次我带着兄弟出去抢劫,我主要是抢劫地主老财和有钱的富户。我去到她的家里后她见我说话和气,对我很热情,我见她可怜,给她十块大洋,晚上我就在她家过夜。我又给了她五十块大洋,她是自愿跟我来山上的,说‘抢劫’回来是为了想让村里和她的家人知道,她是被迫的。可是刚到山上,老大就看中了,凭着当时他的人马多,乘我外出不在山上,就把她硬抢到他的屋子里,连夜入洞房,而且第二天就举行了婚礼,公开宣布是他的压寨夫人,把他原来的两个女人给了他的手下。我回到山上时,已经生米煮成熟饭,真他妈是活欺负人啊!夺妻之恨岂能罢休!可是,当时我的人马才七八十人,我不得不委曲求全,只好忍下来。”
白桦明白了刘凯与“大黄风”有夺妻之仇,就说道:“大丈夫岂能当王八?为什么非要救老大?”
“我原来是想拖下去让老大自己死去,老大的铁杆保镖以黄三愣为首的有二十多人,逼着我派人抢医生救老大,我就势让黄三愣去,特别嘱咐他不要横生枝节,不要伤害人,这小子仗着老大的权势,当着众人的面曾经侮辱过我,如果“二黄风”不上山,我也会杀了他,让你借口身体不行拖延做手术的时间,让老大自然死亡。”
“你还真行,借‘二黄风’的手杀了黄三愣,那要是老大被救活后让‘二黄风’把你顶了做二当家,你怎么办?”
听了白桦的话,刘凯觉得这个医生不简单,看出了他借“二黄风”的手杀了黄三愣,而且看出将来“二黄风”会顶了他当二当家。就说道:“那白医生你说我该怎么办?”
白桦说道:“依我看,山上的人马主要是你的了,老大就剩下二十多个保镖,‘二黄风’刚上山,也就不到十个人,你想办法把他赶走,不然你怎么做都不会有好结果,你只有杀了老大,你来坐第一把交椅,才会平安无事。”
刘凯觉得这个医生的话不错,他知道“大黄风”生性多疑,他见自己的人马成为山寨的主力,会留下“二黄风”当助手,排挤自己。必须挑拨老大与“二黄风”的矛盾,让老大把他赶走,自己就有了回旋的余地,再瞅机会把老大干掉,自己做老大。他想好后对白桦说:“夺妻之恨让我特别难受,这个仇一定要报!我知道该怎么做。”
刘凯曾经想让白桦在做手术时弄死老大,但是那就把“祸”嫁到了医生的身上,会把这个女医生的命丢掉。自己有十几个受伤的部下怎么办?这么聪明的女人也不会答应。何况这个女医生很不错,在对付老大的问题上,她是个主要帮手。刘凯决定按自己想的去办。
白桦见刘凯有了主意,就让他带自己又去到老大的屋子里,白桦用手摸“大黄风”的头,确实退烧了,就又给他打了一针盘尼西林,说:“明天一早把你们老大抬到手术室,你来做帮手,准备好几暖壶开水,几个洗脸盆,手术期间,其他任何人不准进屋。”
第二天早上八点刘凯叫上“二黄风”和几个保镖,把大当家抬到手术室,拿了三暖壶开水和三个洗脸盆,八点半,白桦来到手术室,发现老大体温正常,但是还在昏迷中,就让刘凯脱掉他的衣服,打了麻醉针,拉开伤口后,发现已经化脓,白桦很利索地清洗了伤口,用止血钳子拔出了镶嵌在肉里的子弹,把拉开的伤口缝合了几针,上药、包扎好后,稍微休息了一会儿,让刘凯把老大的会阴部遮盖住,拉开大腿上的伤口,也化脓了,白桦利索地清理伤口后,发现子弹嵌入肉里很深,就又拉开一个口子,用止血钳子拔出了带血的子弹。把伤口缝合了好几针,上药、包扎好后,就结束了手术。
本来应该先给“大黄风”输血后再手术,白桦看了伤口都不在要害部位,虽然失血多昏迷过去了,但是这个手术不至于要了他的命。为了让这个匪首因失血过多恢复时间拉长,增加痛苦,给刘凯留下下手的机会,所以,果断地进行了手术。当白桦出来时,见“二黄风”和十几个保镖都守在门口,白桦呵斥道:“不准进去,小心感染!怎么了?不相信我吗?”
跟在白桦后边的刘凯呵斥道:“走开!白医生医术高超,手术很成功,等老大醒过来再叫你们。”
中午,刘凯去到手术室,发现“大黄风”已经醒过来了,但仍然像一具尸体,既没有精神,更没有力气说话,嘴唇微动像是要水喝,刘凯喂了他几口凉白开水,他咽下去后嘴唇才上下合动,意思是还要喝水。刘凯又喂了他半碗凉白开水,他开始有点活人的样子,眼睛望着刘凯,不一会流出了眼泪,好像非常感激刘凯对他的救命之恩,又好像有什么事对不起刘凯。刘凯告诉他:“救你的是一名女医生,我必须把你醒来的情况告诉她,只有她知道让你怎么喝水、吃饭,你等我一会儿。”
不一会儿刘凯领着白桦来到手术室,白桦是想看一眼这个杀人魔头的样子。她见这个匪首和平常人没什么不一样,可能原来身体发胖,这些天的消耗,眉骨、脸部、胳膊、胸部都有了明显的皱褶,脸白得像白纸,胡子快有几寸长了。他看白桦的眼神全部是感激的神色。白桦真想掏出他的心脏看一看是红色还是黑色,不冷不热地说道:“从现在起,让你的夫人守护你,饭一开始必须是稀饭,少吃多餐,直到你能自己坐起来吃饭,七天后我给你拆线、换药,除了刘凯和你的夫人,任何人不要来手术室,小心感染。不听我的话后果自负。”
七天时间很快过去了,“大黄风”可能原来身体好,手术很成功,恢复得挺快,已经能自己下地扶着墙走路。白桦在刘凯的陪同下,给他抽取了缝合伤口的线,又换了药,这个匪首对白桦很尊敬,多次说要重金感谢她的救命之恩。白桦不冷不热地说道:“你应该感谢你们二当家的,他为了救你耗尽了心血,你的那个本家兄弟“二黄风”不是个东西,刚上山就打着你的旗号,想取代二当家的地位,小心以后谋篡你的位置。”
“就是,他对我老说二当家的坏话,说二当家故意拖着不让医生做手术,盼着你死了二当家坐第一把交椅。其实,二当家的为了救你,屁颠屁颠地跟着医生跑来跑去,都快累趴下了。人不能丧良心说话,没有二当家的忙乎,你早就死了。”
压寨夫人与二当家很有感情,刘凯在背地里让她帮着赶走“二黄风”,给老大耳边吹风,她竟然编出这一段话。
刘凯双手扶着“大黄风”坐在一把椅子上,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告诉他:“你知道吗?这一仗咱们损失了近二百人马。把你从黑土湾村抢救回来后,我派你的保镖黄三愣,去医院请医生,让他们化装成生意人,再三嘱咐,抢救老大刻不容缓,不要横生枝节,更不要伤害人。没想到黄三愣根本不听我的话,到了县医院很霸道地对白院长说,我们是‘天门山’的人,你必须派一名外科医生上山,不然老子杀了你。院长非常生气,说哪有这样请医生的?我就是不派,你能把老夫怎么样?结果他把院长和院长夫人杀了,把院长的女儿抢劫到山上,几乎把女医生闷死,白医生醒过来后,悲愤交加,满眼喷火,要求必须杀了杀害她父母亲的凶手,为父母报了仇,她才答应给老大做手术,要不让我们现在就杀了她。我召开会议让大家想办法怎么解决,没想到“二黄风”带着八个人、四个伤员上山来了,他打着你是他哥的旗号,在会议上他就把黄三愣给毙了,说是为了救他大哥,黄三愣必须死!白医生很守信用,马上给你打退烧针,然后就做手术,白医生医术高明,把子弹很快取出来,还对你的饮食提出具体要求,白医生算尽心尽力了。”
身体刚恢复了的“大黄风“听了后,感慨地说道:“患难见真情。我能从死亡线上回来,全凭刘凯兄弟。黄三愣死是应该的,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白医生要求不过分。‘二黄风’不是个东西,第一次我劝他上山,他怕我‘吃掉’他,走了。这次为了救他,死了我近二百弟兄,把我也伤得差点丢了命。他在山上,迟早是个祸害。刘凯,传我的命令,看在是我本家兄弟的份上,不杀他,让他赶快滚蛋!省得惹老子生气。”
白桦告诉“大黄风”:“你可以回到自己的住屋了,有什么不舒服随时叫我。”说罢跟着刘凯走了出来,离开“大黄风”的屋子几十米远,刘凯高兴地对白桦说:“第一步算成功了,我马上去把“二黄风”赶走。”白桦提醒他不要过早得意忘形,小心无大错。说完两个人分别走开。
刘凯在去议事厅的路上与“二黄风”碰面,“二黄风”急着问他大哥现在怎么样?刘凯把他叫到议事厅,同时把那二十多个保镖也叫来,他正式传达老大的命令:“第一次留黄峰在山上,他心怀鬼胎,毫无情谊地走了,为了救他,损失了我近二百人马,我也差点丢了命,看在本家弟兄的份上,不杀他,让他快滚蛋,省的惹老子生气。”
“二黄风”脸色一下子变得红一阵、白一阵,突然说道:“我不信,我要见老大。”
刘凯不客气地说:“你不信我是吗?你要敢去惹老大生气,我和各位保镖陪你去,老大如果生气,我们马上就毙了你!走,去见老大!”
“二黄风”站起来又坐下,痴呆在那里不说话,也没有走的意思。刘凯问他:“你走不走?老大已经看本家兄弟的面子,不杀你,让你自己滚蛋,你要找死吗?”
“二黄风”突然说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们马上走!”
说罢走出议事厅,把带来的八个土匪四个伤兵叫出来向山下走去。
刘凯去看了老大,报告了“二黄风”走的经过,老大夸刘凯办得好。刘凯说还得央求白医生给其他伤兵治疗,“你放心,这事我来办。”“大黄风”为匪多年,知道土匪行道就是有枪便是“草头王”,他非常明白现在山上的主力是刘凯的兵马,他能这样对待自己,真够哥们义气,想起强行霸占他的女人,心里感到很不安,夺妻之恨是一个男人难以忍受的耻辱,仔细想想夺了刘凯妻子这大半年来,看不出他对自己的怨恨,刘凯真的能当这个王八吗?如果他真能容忍夺妻之恨,说明刘凯肚量之大不可想象,有当山寨之主的雄心。在当前自己处于被动、劣势的情况下,要用信任、大洋、情感来收买他的心,化解夺妻之恨。
想好后就很大气地说:“兄弟,现在你是山上的当家人,我信得过你,你就大胆地去处理吧。另外,我那里还有不少大洋,我让保镖给你送去一千块,作为为兄对你的感激。”
刘凯对“大黄风”千恩万谢后,来到白桦的住处,告诉她“二黄风”已经被赶走,央求白桦治疗三十多名伤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他能做主满足她的要求。白桦很认真地说道:“你必须给我一把好手枪,每天教我骑马、打枪,等给你们把伤员治好了,任何人不准阻拦我,我自己下山走,可以吗?”
刘凯很痛快地答应了,而且马上把自己心爱的一把德国造的手枪、五十发子弹给了白桦,当下告诉她如何装子弹、让子弹上膛、扳机的保险、以及开枪后如何擦枪、保养枪,大约教了白桦一个多小时,直到白桦能全部利索地使用这把手枪为止。
当天晚上,白桦把山上的伤病员查看了一遍,全部给他们清洗了伤口,上了药,包扎好。有三个比较严重的伤员,子弹还在腿上的肉里,白桦不顾劳累,在老大的手术室给他们做了手术,取出了镶嵌在肉里的子弹,打了消炎的针,缝合了伤口。这些受伤的土匪对白桦感激不尽,白桦很不客气地训斥他们:“你们大多数是穷苦人出身,今后不要抢劫穷苦老百姓,要劫富济贫,要抢就抢那些地主老财,懂吗?”
在此后的一个月时间内,刘凯教会了白桦骑马,打枪,而且白桦把手枪玩得很熟练,骑马在山上到处乱跑,跨沟过坎、上山下山,骑马也练得很熟,上马身不用蹬马镫,双手一按马鞍飞跃而上,下马时马还在走就飞跃而下,还能侧跨在马的一边让马飞跑。特别是在身体方面,白桦锻炼得很强壮。一天白桦练习完骑马后回到住处,见刘凯来到她的住处,白桦严肃地问他:“你过去杀过老百姓没有?要说真话。”
刘凯也很认真地说:“我爹娘死得很早,八岁起跟着哥嫂过日子,嫂子对我很不好,十六岁那年被生活所逼,和村里的几个穷弟兄开始当‘二棒手’抢劫,说实话我们抢的都是有钱人家,后来买了枪,人多起来了,自己就拉杆子,当了头目,先后抢了十几家大财主,又买了好枪,队伍扩大到一百多人,“大黄风”主动拉我入他的伙,为了背靠大树好乘凉我是同意的,我打过人、骂过人、但没有杀过人,这次和区中队开仗,是“大黄风”主动出击,我只能参加,我向区中队开枪了,打没打死人我不知道。”
白桦感觉刘凯说的是真话,慎重又严肃地说道:“你乘现在你的手下是山上的主力,下决心灭掉‘大黄风’,自己当老大,自己说了算。以后千万不能祸害老百姓。像你这样的土匪,可以投靠县大队、区中队,那是咱们穷人的队伍。你可以走上正路,当土匪没有好下场,你懂吗?”
刘凯觉得白医生的话很有道理,告诉她“大黄风”给了他一千块大洋感谢他,让他大胆处理山上的事,说信得过他。白桦一针见血地戳穿了“大黄风”的阴谋,告诉刘凯:“他是因为自己被动、处于劣势、山上人马基本是你的兄弟,怕你篡夺他的寨主之位而收买你,明白吗?”刘凯觉得这个医生太厉害了,很有主见,带着哀求的语气说道:“你在山上多留一段时间,帮助我出谋划策,灭了‘大黄风’你再走,我一定听你的话,按你指出的路走。”
白桦早已打定主意,父母亲没有了,家没有了,决心参加区中队。通过这一段对刘凯的观察,发现他与“大黄风”不一样,是一个可以争取只抢劫地主老财、不祸害老百姓的土匪头目,她可以多留几天,策动刘凯哗变,打死“大黄风”及其保镖。父母亲的惨死让白桦心理强大了许多,她想好了,帮助刘凯打死“大黄风”后就离开“南天门”,去土门沟村参加区中队,回头有机会让区中队收编刘凯。
“大黄风”伤好得很快,一个月后已经能自己料理自己的生活,这都得益于那两盒盘尼西林。当听到他的保镖说刘凯和白医生走得很近,关系很好后。他想来想去,觉得他们俩结合不可能,那个女医生怎么会看上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土匪?退一步讲,要真好上了,也能了结了刘凯对自己的怨恨。又听说女医生学骑马打枪,而且已经很熟练,都是刘凯教的,心里犯了嘀咕,莫非真的好上了吗?不知道为什么,无形中冒出一股醋意,毕竟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匪首,心里顿时生出邪念,这个女医生长得漂亮,嫩娃娃地快要滴出水来,把她睡了才叫过瘾。在白桦给他换药的时候,他看白桦的眼光中色眯眯的邪念暴露无余。白桦凭直觉明显感觉到了,这种感觉促使白桦下决心帮助刘凯杀掉这匹恶狼。狐狸再狡猾也有上套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想到刘凯会要把他灭掉。
不知不觉在山上过了一百天,白桦觉得自己骑马、打枪都没有问题后,把刘凯叫到自己屋里,问道:“杀‘大黄风’的决心下定了吗?”
“下定了,迟不如早,早不如快,乘他还不能骑马打枪的时候,尽快下手。”
白桦见刘凯决心很大,觉得到了促成这件事的时候了。他问刘凯“山上有“大黄风”虐待过的兄弟吗?你的心腹有多少人?”
“他打骂过的人太多了,主要是他的保镖欺负人太多,他的夫人非常恨他。跟我很贴心的兄弟有三十四人。”
“你今天晚上为‘大黄风’伤口恢复一百天摆几桌酒宴,把那几个保镖全部灌醉,发动你的弟兄向‘大黄风’敬酒,一定要把它灌醉,夜里你和你的心腹动手,把“大黄风”和他的保镖全部杀死,然后召开全体兄弟大会,说‘大黄风’是个畜生,竟然要救他命的白医生陪他睡觉,大家都知道,他已经把你的夫人抢走了,现在又要奸污他的救命恩人白医生,真是天良丧尽!与区中队的战斗不听你的劝告,让二百多兄弟丢了性命,他该不该杀?你认为必须用他的命祭奠那死去的二百多弟兄。这样你就会得到山上兄弟们的支持。”
刘凯听了白桦的意见,他那颗早想报“夺妻之恨”的心快速跳动,马上召集那三十四名心腹,秘密布置了晚上的任务,然后安排晚上的酒宴,一切就绪后,来到“大黄风”的屋子里,说道:“大哥,你知道吗?今天是你伤口恢复一百天,我安排了酒宴为你庆贺,目的是重振往日的威风,你说好吗?”
“大黄风”听了后非常高兴,对夫人说:“你看刘凯兄弟多好啊?连我做手术的日子都牢牢记着,咱们要记住他对我的恩情。你知道吗?连给我做手术的白桦医生都喜欢他。”
没想到压寨夫人说道:“反正比你强,他有良心,更有人性。”
“大黄风”知道这个女人是被他强迫的,对他一直很冷淡,连做房事时都像个死人一样,没有一点反应,心里一直想着刘凯。他恼怒地瞪了她一眼,心想,你别不识好歹,等老子伤口好了以后再收拾你。刘凯见老大对夫人发怒,乘机走开。
到了晚上,在山上的“议事厅”摆了五桌酒宴,在会议室摆了七桌酒宴,会议室里是山上的其他土匪,包括伤好了的土匪;议事厅主要是“大黄风”和他的保镖以及刘凯的心腹,压寨夫人借口身体不适没有出席酒宴,刘凯特意把白桦安排在那些被治好伤的土匪桌上。刘凯宣布酒宴开始,他颂扬了老大的功绩,带头向“大黄风”敬酒,接着那些保镖跟着敬酒,刘凯的心腹先向老大敬酒,然后向保镖敬酒,“大黄风”太兴奋了,来者不拒,也亏他酒量很大,竟然挺住了那么多人的轮番敬酒。可能酒精刺激的结果,对着那么多敬酒的土匪,毫无顾忌地说要白桦医生陪他喝酒。不一会儿,会议室的土匪也来到议事厅,向老大敬酒,向老大的保镖敬酒,十几个保镖已经醉得一塌糊涂,有的呕吐;有的趴在桌子上睡觉;有的倒在桌子底下。“大黄风”虽然还坐在饭桌前,但已经两眼发痴,舌头动不了,讲不出话。
白桦来到议事厅,对“大黄风”说:“你不是要我陪你喝酒吗?来敬你一杯!”
“大黄风”虽然发痴,但是看到白桦来敬酒,舌头打卷说不出话,在白桦漂亮脸蛋的刺激下,想乘机捉白桦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抓住了酒杯,白桦用眼色向刘凯示意赶快动手。
刘凯把酒杯摔在地上,发出动手的信号。那三十四个心腹马上掏出手枪,乱枪打死了“大黄风”和那二十一个保镖。刘凯掏出手枪朝天开了一枪,命令全体弟兄在议事厅集合,几乎全部是刘凯的手下,那十几个“大黄风”的手下都是伤员,也是被白桦治疗好的。刘凯按照白桦的话,历数“大黄风”的罪恶,特别是提到“大黄风”竟然让救了他命的白医生陪他睡觉,天良丧尽,大声问道:“这样的畜生该不该杀?”
那些被白桦治疗好伤口的土匪刚才已经听见、也看到“大黄风”要白桦陪他喝酒的话和想捉白桦手的行动,首先气愤地喊道:“该杀!该千刀万剐!”接着刘凯的部下齐声喊道:“拿‘大黄风’的脑袋祭奠死去的二百多弟兄!让二当家的当山寨之主!”
一场土匪的火并就这样结束了。谁能想到,一个柔弱的女大夫,眼睁睁地看着父母亲被杀害,自己被土匪抢到匪巢,在带着血腥味的残酷现实面前,冷静思考,与土匪进行智斗,心理迅速强大起来,一手成功导演了这次土匪的火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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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红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