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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坝
时间:2018-09-16   作者:张沫末 贾淑丽   来源:沽源网   点击:

  在蒙语中,“坝”是山岭的意思,蒙古人以山为坝,与平原处的大坝和堤坝不同,而西坝正是以山为坝,符合蒙语中“坝”的含义。西坝村属于莲花滩乡,在莲花滩西偏南9公里处,正处于坝上与坝下地区交界的坝头一带。它缱绻于大马群山环抱之中,四周山高谷深,平均海拔超过1500米,南接坝下赤城、崇礼的丘陵山地,村西2.5公里处与张北县战海乡相邻。因为独特的地理位置及四周山上丰富的泉水和动植物资源,西坝村比沽源其它村落形成时间较早一些。据沽源相关史料记载,西坝村在清康熙年间的1682年就有人居住,因紧依沽源、崇礼交界的西坝头而居,故取名为“西坝”,村名沿用至今。
  迄今为止在西坝村已经繁衍五代以上的老户人家有:阳原县迁来的赵家、来自蔚县的王家等,后来他们的村邻、亲戚也逐渐迁徙而来。在民国时期,早来的住户在西坝村拥有的土地已小有规模,陆续迁移来的住户就以租赁土地或做长、短工为生计,养家糊口。从民国至解放初期40年左右的动荡岁月中,从坝下赤城、崇礼等邻县迁到这里的住户相对多一些,多为躲避坝下战乱而迁至西坝,在西坝周围漫坡上垦荒开地。
  西坝村东南有两道长城沿山脊而过,这里曾是中原历代汉族政权靠近草原的一道坚固防线。为了抗击不断进犯的草原游牧民族,秦时在大马群山的险要位置,依托地形,就地取材,以干插石垒的方法构筑了长城边防(当地百姓也叫“边墙”)。位于西坝村正南4公里处的刀楞山上的秦长城,绵延向东一直到丰源店乡南坝头处。这段长城在西坝村附近依然存有2米高的土埂和石埂,有些地段保存较完好。在秦长城南3公里处,有北魏修的另一道长城,明朝加高包砖后成为明长城的一部分。因西坝村通往坝下的道路相对开阔,明代朝廷派骑兵在村附近驻守,村南的烽火台一直修筑到马营。据村里老人说,明代修固长城时,除了附近的居民,还有一些靠近坝头的草原游牧人,这些人来修长城有的是为了生存挣点口粮,有的则是明朝戍边守兵抓到的游牧壮丁。从西坝部分村民供奉狼神的习俗可见,虽然这里现在户籍上登记的都是汉族,却不排除村民中有蒙古族的后裔或血统。狼是蒙古族的图腾,是草原人世代供奉的神,在蒙古部落里也象征着权利、征服和至高无上的荣耀。西坝村世代供奉狼神的习俗在漫长的岁月更迭中,逐渐演化为一种祈福,寄托了与动物和平相处、互不伤害的一种心愿,同时也期望狼神能保佑村落风调雨顺,生活幸福平安。
  西坝村因大部分村民来自于坝下的阳原、蔚县等地,所以每年正月村里唱小戏、扭秧歌、踩高跷等村民自发组织的民俗娱乐活动也多种多样,而且西坝村还有周边其它村落所没有的一项娱乐竞技活动——赛马。每到正月村里集中推选出青壮年小伙儿,并指定赛程场地,按照到达目的地的时间长短来确定胜负。这一娱乐赛事和建村后一直延续着的祭祀狼神的习俗一样,都是蒙族文化习俗的重要组成部分。
  每年大年初一早晨,西坝村的家家户户还要拿上香火、纸钱和供品,赶上牛羊去村东迎接喜神,白日里则组织二人台演员挨门挨户拜年演出。每到一家拜年,村民都要拿出豆腐、粉条、年糕和麻花之类的年货作为表演酬劳。每年夏季的农历六月初六,全村人都要集中到村后山上的龙王庙,贴对联,杀羊祭祀领生,祈求一年风调雨顺,有个好收成。
  西坝村因其跨四县、沿坝头的特殊性,在古代不仅仅是游牧民族南下的跳板,也是历代中原王朝严加守卫的最北防线,千百年来不仅是天然的分水岭,也是战争与和平的桥梁。
  抗日战争期间,西坝村属平北抗日根据地。1941年8月初,平北六中队近百人,在参谋江文的带领下,进入西坝一带,收集民间枪支,开展抗日斗争,后南下。西坝村现今84岁高龄的共产党员雎占先老人,在抗日战争时期就参加了地方小分队,负责抬担架转移伤员的工作。据解放时从赤城县三道川迁移来的冯国志老人讲,西坝村在解放战争中有多人参军未归,成为战争中的无名英雄。如今,西坝坝头上那一株株绿色的树木,和一丛丛火红的山丹花,似乎仍在无声地缅怀着革命先烈们的功绩……
  西坝村西山上有多处泉眼,虽然隐藏在大山深处,但是在沽源县的村落中,西坝村却是较早接通自来水的村落。上世纪90年代初期,西坝村将西山泉水引入村后山上的水塔,村里有史以来第一次通了自来水。90年代末期,国家开展的塞北防护林工程建设,给西坝村南的山坡上筑起了一道绿色长城。西坝及莲花滩其它村落所属的塞北林场,在十几年的植树造林过程中,也打了一场绿化荒山的“人民战争”,广大群众积极投身林业建设,走出了一条生态与经济效益双赢之路。十几年过去了,这里的森林覆盖率提高了10倍,年降水量增长46%,森林资产总价值超百亿元。2017年,村里又重新疏通了水管,并整修了山上泉水管道,使得这座鸡犬之声相闻的小山村多了一分现代气息。那静止于矮墙上的橘黄翠绿的倭瓜,盛开在七月阳光下的黄色喇叭花,挺直的藤蔓串联起一道碧玉般的篱笆,让人不禁想起陶渊明的诗句:“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西坝村祖祖辈辈与大山为邻,山上的一草一木、一禽一兽,都被村民们格外珍爱着。五月,粉白的山杏花压满枝头;六月,蕨菜、山韭菜和黄花疯遍了山野;七月,雨季一到,天晴雾散之后,重重叠叠的密林中,陈年的腐叶下就会生出白白胖胖或褐色的蘑菇,而那崖石或密林的背后,却是狍子、獾子、狐狸和野兔等动物们放纵的天堂;十月里,红彤彤的秋海棠便闪耀在整座大山中;整个冬天,山鸡、半翅和锦鸡等便神出鬼没般地惊现于山石或林间小路上,给银色的山坡画上各自满意的素描。
  如今,与张承高速近在咫尺的西坝村,与崇礼桦皮岭相距不足10公里,站在西坝村山顶,桦皮岭上气势恢宏的风力发电装置与高耸入云的转播信号塔清晰可见。乘着崇礼冬奥会的东风,西坝村有可能迎来沽源绿色冬奥长廊中的第一缕亮丽曙光。这个村庄正一面独自哼唱着农耕文明里的悠长小调,一面享受着交通便利带来的开放与快速发展。天路从西坝南缘山上攀山而过,不久后的西坝村即将成为莲花滩乡乃至沽源生态旅游的一个窗口。
  立于莜麦、土豆和林木交错辉映的七月的西坝村山坡上,我们不禁想到:西坝村虽然不能像沽源许多村落一样走大规模土地流转、快速致富的道路,但西坝就是西坝,它应是许多游子寄存乡愁的最后一粒珍珠。留住它,就留住了原生态,也留住了农耕文明中最后的怀想与温存……

(责任编辑:红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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