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放垦与大二号农耕文化的形成(2)

　　要把在草原上自由自在惯了的草马调教出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还是采用以老带新的办法，在春天马儿精神头儿不太足的季节，每天给马儿喂料，老马抢着吃，小马在远处逡巡不敢靠边。喂过三、五天，小马就忍不住了，也跑上来吃几口，觉得香甜，比干草好吃多了。人们知道它想吃了，人们一手端着料笸箩让它吃，一手拿着缰绳，在它吃的忘乎所以的时候，就把缰绳套在了它的头上。从此，不管它怎么样反抗，怎么样愤怒，都无济于事，逃不脱为人劳作的命运，接受人们得驾（前进）、依依（右转）、喔喔（左转）、吁（停车）的指令，时不时还会有皮鞭加身。马毕竟有龙性，就有一些马绝不屈服于人的调教，反抗到底。大二号曾经从草地买回一匹枣红马，四只小腿长着雪白的短毛，站在那里，像一座雕像，非常俊美，跑起来风驰电掣一般。尽管笼头给它戴上了，鞍子备上了，不管多么好的骑手只要跨上它的马背，总是被它摔在地上。人们给它戴上马绊，戴上捂眼，都无济于事，终于不能驯服它，只好转卖他人。
　　开地是一件大事，对于多神信仰的古人来说，选一个吉日，烧香上供，祭拜山神土地自不可少。大二号先人开地大有讲究，很有科学眼光。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遗留下的耕地看，山上不耕，水土易流失的沟边不耕，犯风的风口不耕，滩里洼里不耕，地与地之间留下隔离带，只选择草滩之上山坡之下的中间地带，开垦出来。这样做有许多好处。一是土地水分适中，旱年可以靠充足的地下水满足作物的生长，涝年有利于排水，不会形成渍涝；二是土壤养分适中，山坡上的土壤养分偏低，滩里土壤养分偏高，作物容易倒伏，而半坡地能够保证作物正常生长成熟；三是有利于防止水土流失，对雨水的冲刷形成有效的防护；四是有利于解决耕畜就近放牧的问题，农牧兼顾。这种非常好的作法，在上世纪70年代落实“备战备荒”和“以粮为纲”政策的时候，被彻底破坏了。先是各生产队抢着开垦滩里洼里的土地，随后又把目光移到了山上，以至于把乱石密布的山顶也开了出来。现在看来这种作法是非常错误的，造成了极为不好的后果。首先是造成严重的水土流失，植被破坏严重，山坡上沟壑纵横，粮食产量急剧下降，种了也打不了多少粮食；其次是造成生态环境恶化，极端气象天气频频出现，上百年、几十年不遇的极端干旱、沙尘暴等自然灾害接连而至；三是造成农牧矛盾突出，牧业生产受到了严重制约。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国家采取政策措施，实施“一退双还”政策，在那些产量低且易水土流失的地块植树种草，国家给予农民相应的补贴。进入二十一世纪，国家执行禁牧政策，限制过度放牧，保护草原生态，防止土地进一步沙化。经过十几年的治理，大二号的生态环境有了比较大的恢复。
　　春种秋收，自有章法。首先要把握物候节令，在生产实践中总结出了一整套农业生产技巧，虽没有留存于书本中，却在一代代农民中口口相传，成为农业生产的科学指南。如“小满前后种瓜点豆”、“白露白撸”、“头伏萝卜二伏菜”等农谚就说明了大二号农民对物候与农业生产之间关系的认识。其次是懂得养地，不穷尽地力，耕种几年就要休耕压青一年，使土壤保持足够的养分；三是成熟的轮种技术，莜麦、小麦、胡麻、土豆、蚕豆等作物，轮流耕种，以达到既用地而又利用作物的特点养地的目的。在二百多年的农业生产中，传统农具一直发挥着重要作用。从老家带来的犁、耙、锄、木锨、笸箩、簸箕、罗筛、毛口袋、车杖、绳线（牛马的輓具）、扇车等等农具，次第登场，各尽所能。直到今天，许多农具还在使用着。近几年，大二号的农民，在传统农业领域早已实现了机械化作业，种收只在数天时间内就可以完成，节约了大量的劳力和劳动时间，人们转而在水源好的地块发展错季蔬菜种植，收入有了明显提高。

(责任编辑：红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