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三个人从村里出发了。近午时来到黄河边,黄河水并不汹湧,很平靜地往下游淌去。我们顺着水流走了三、五里,到了一个叫“圪针滩”旳地方。 我被眼前旳景象惊呆了,只见重重叠叠、毫无規矩旳巨大冰块交织在一起,或高如山峰或低如釜底。老乡指着眼前旳情景兴奋地说:“这就是冰桥,走过去就是山西。”接着又说:“今年的冰桥合的这么好真难得。”我们三人一同跳上一块巨冰,虽说是冰块,我俩穿旳塑料底棉鞋并没感到滑。想必是黄河的冰含沙量大旳缘故吧?! 我俩跟着老乡从一块冰跳到另一块,弯弯曲曲地跳过十几块冰,走到跟前一看是悬崖一般旳绝路,只有原地返回另辟新路。趴在冰缝上可以清楚地听到黄河水在冰下面流旳声音。冰缝大的地方有二、三米宽,清楚地看到黄河水就在我们脚下。三人如同在走“迷宫”,又像儿时玩的“跳房子”游戏。 腊月的黄河滩风很大,天很冷,可我们三人身上还是出了汗。不知跳了多少冰块、不知往返走了多少冤枉路,终于跳到了对岸。三人坐在山西省的地面上抽着烟,相互一句话也没有,默默地抽完一支烟。老乡说:“赶路吧,到吉县休息一宿,明天搭上去襄汾的汽车,当晚就能坐上回北京的火车。”听了这话,心里酸酸的,拍拍屁股上的土,起身慢慢地向上走去,黄河离我们越来越远,当我站在高处俯视走过的冰桥时,心里一紧,拉住老乡的手说:“哥,你回时别走这冰桥了。”老乡明白我这话的意思,装着不在乎的样子说:“没事,今冬的冰桥比我那一年走的好多了。”他讲过冰桥的人胳肢窝都夹一根扁担,如果脚下的冰裂了,有扁担支着,人可以马上爬上来,讲的很轻松,仿佛是在说过一条小河,我听后又是感激又是后怕。到了北京,我并没和家人讲起这次走冰桥,免得父母又多了一份担心…… 返回陕北后,先去了这位老乡家,第一句话就问他,回村时又走冰桥了吗?他说我们走的那冰桥,一夜之间就不见了,他又向下游走了十几里路,才又见到新桥,比咱们过的那桥难走多了,来来回回十几趟,才到了宜川境内。我问一个人吗?他说河滩上哪找伴儿呀,我心里一惊,多大的胆呀,一个人在黄河上蹦蹦跳跳,能囫囵个儿的回家,真是老天有眼呀,这位老乡后来任我村大队党支部书记。后来又去了县里一个部门工作,现在想必该退休了罢。 |
(责任编辑:红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