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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倌贾福蔚县人，三十六岁，早在十多年前孤身一人逃荒要饭来到东营。他既没有手艺也没有技术，生产队长看在他身躯高大、勤快有劲的份上就收留了他且还给他落了户。起初将他派到铁匠铺给阮铁匠当下手，干了不到半年，阮铁匠嫌弃小伙子手不急眼不快，生产队长又安排他放羊。小伙子虽打不好铁，但放羊却精心认真。每当中秋，人们吃上那肥肥嫩嫩的羊肉，往往也会想起这个五大三粗的羊倌。可是这个五大三粗浑身是劲不爱说话的小伙子就是成不了家娶不上媳妇。几年间，热心肠的人们也给他提过亲，他也相看过几个姑娘。结果不论是姑娘还是离过婚的女人，就连孤儿寡母的不是嫌弃他无亲无靠，就是嫌弃他五官不正，都荒了吹了。女人们看不中的往往都是小伙子的嘴，小伙子的嘴棱是棱角是角且双唇还是卷卷的，“招人烦”一些大老娘们还有一些愣头小伙子们为了逗笑取乐，也常常说起“亲一口顶两口”的玩笑，也是意指这羊倌的嘴，把人们笑得前仰后合肚子疼。
羊倌贾福渴望有一个女人，能吃上一口热饭；渴望有一个女人，能陪他说说话，暖暖被窝；渴望有一个女人，能为他生儿育女，延续他们贾家的香火。然而，羊倌渴望了近二十年，仍然孤身一人，白天赶着羊群满山满坡地转，晚上回到冷冷清清的饲养房，吃的粗茶淡饭，钻的是既冷又凉的被窝。逢年过节，全村的人喜喜庆庆、热热闹闹，放炮的、拜年的、喝酒的，既不会抽烟又不会喝酒的他仍孤零零的一人守着那一群羊。他一年四季三百六十五天不矿工不缺工，一年挣五、六百元钱，不乱花一分一毛，积攒着成家娶媳妇。一些“不正经”的女人，一些拉家带口的女人也盯过他的钱，但他死抱一个理，一夜苟欢不行，长年累月“拉帮套”不行。所以他存了几千元的钱，没干过“串门子”的事，也没摸过女人的脸，没摸过女人的手。
渴望女人的羊倌贾福面对今天怀里的女人，而且还是如花似玉的女人，又是村里的大美人翠花，却惊慌失措、呆如木鸡。当醒过神的翠花跌跌撞撞向村里跑去时，他眼望着翠花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傻傻地、呆呆地动也不动地站着。
受到惊吓，跑回娘家的翠花不停地“呜呜”哭着，她的母亲一边埋怨一边劝着自己的女儿说道：“你这孩子就是犟，不让你喂羊，你偏去！”停顿了片刻又以命令的口气对翠花说：“以后不要喂羊了，喂好你那五个猪就不简单了！”翠花只是哭并不理会她母亲的埋怨。翠花娘唉声叹气地向翠花讲道:“这人家要是没有一个顶门的男人，就是不行！”“家里没虎，狗也欺负！”“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文军是一辈子也站不起来了，虽说是因给咱们家找马而出的事，但你一个女人怎能养他一辈子！”“再说，他又没了生育能力，没有孩子，老了怎么办，谁管你，谁养活你？” “翠花你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了！”“翠花呀，你应该离开文军，再找一个人家吧！”翠花对她娘的唠叨话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但听到要他与文军离婚的意思，她嗖地站起说道：“为咱们家找马，成了残废，再把人家抛弃，那成什么了？我办不到！”一直沉默不语的翠花爹也试着劝导自己的女儿说道：“丢马的事是爹的错，但也不能让你为爹去受一辈子的苦，受一辈子的罪！”翠花娘紧接着又开导翠花说道：“家里没有一个能撑起事的男人，这样的事以后难免还会发生！”“你能防住村里的二流子！”“苍蝇爱叮有缝的蛋”。面对父母亲一句一句的规劝开导话，翠花一时难有更有力的话来拒绝疼她爱她可怜她的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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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红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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