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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花当饲养员了，翠花去生产队喂羊了”，这一特大新闻惊爆了东营，又经半个多月的传播，全大队几乎家喻户晓，人人皆知。翠花虽没有干过这样的活，更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她用力干、肯吃苦、用心学，再加上有她父亲的指点，半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她仿佛变成一个经验十足的饲养员，非常内行的养羊人。她每天仍是早早地、悄悄地起床，将丈夫文军的被子掖一掖，不洗手不洗脸，穿上她父亲白敞羊皮袄，手提马灯，深一脚浅一脚地往羊圈赶。
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狗的吠叫声此起彼伏，一阵紧似一阵。打开凉圈门，将马灯挂在钉有木橛子的墙上，马灯微弱桔色的光亮照射着二百多平米的凉圈，若隐若暗，一百五十多只羊、三百多只红红的眼晴都朝一个方向盯着翠花。翠花熟炼地从存放工具的角落操起芨芨草制成的大扫帚，将凉圈内的羊粪籽和昨天晚上羊吃过的残根硬渣草扫成一堆一堆；然后摘下挂在墙上的筐子，用木锹将一堆一堆的羊粪籽与草根硬渣草混合在一起的肥料一锹一锹铲到筐里；再一筐一筐提到外面的空地上，堆在一起，待来年春天分给社员们。将凉圈打扫干净，翠花挑上担子到百米外存放秸草的囫囵，将铡好的短短的掺有青草的莜麦秸糠紧紧地塞到两个筐里，一趟一趟地挑到凉圈，顺着墙根撒成长长的一条。一通忙活之后，放好筐直起腰的翠花头上已经是热气直冒了。翠花掏出毛巾，一边擦汗一边将暖圈的栅栏子门打开，那百十多只羊前呼后拥地就往那墙边放置草料的地方跑，有的大母羊一边跑还一边咩咩地叫着回头看着，有的干脆又跑回了暖圈，围着它的羔儿转着叫着。翠花走进暖圈将羊羔抱起，大母羊在后面紧紧地跟着，咩咩地叫着，随翠花又来到凉圈。翠花放下羔儿，大母羊才稳稳地踏实地啃食短短的莜麦秸子掺着带有绿色的碎碎的青草。
看到羊儿们欢快地吃草，翠花又返回到热热的暖圈里。房顶的硬棚、地面上厚厚的羊粪，再加上羊本身密密的细毛足能抵挡零下二十多度、甚至三十多度的严寒。翠花抓住那小小的、弱弱的，甚至是刚生下、身上还裹着薄薄的胰腺的羔羊，蹲下身子，将小羊放到大母羊的奶头上，一直到大羊不动、小羊稳稳地吸吮着母羊的奶汁，翠花才松手站起。翠花揩揩头上的汗珠，又将正在吃草不恋羔羊的大母羊从凉圈抓回暖圈，两腿紧紧夹住大母羊的脖子，一只手攥住小羊羔的细细脖子，另一只手推着羊羔的小屁股，将其小嘴放到大羊的奶头上，直到大羊心甘情愿乖乖地让其羔儿吃奶，翠花才松开紧夹大母羊的双腿。有时碰上个大有劲的母羊，还会将翠花顶得仰面朝天，身上脸上头上到处粘上羊粪。
这天，正当翠花蹲在地上帮羊羔吃奶时，一个大男人从她的后面搂住她的腰，重重地压在了她的身上。猝不及防的翠花拼命地喊叫，“救命呀，救命呀……”的尖叫声划破黎明，惊醒了隔墙的羊倌贾福。慌乱中的羊倌大喝一声“呔”，穿上大裆皮裤，操起顶门棒，迅速地冲到羊圈里。受到惊吓的男人冲出羊圈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被惊吓得心神不定的翠花哇的一声哭倒在羊倌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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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红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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