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一段时光里的生活,沈从文后来在自传中说:“若把一本好书同这种好玩地方尽我捡选一种,直到如今还觉得不必看这本用文字写成的小书,却应当去读那本用人事写成的大书。” 这样的日子于沈从文其实只有两年多,到他15岁时,刚升入高小的沈从文,在继续读书的同时,征得母亲的同意,参加了当地开办的一个预备兵技术班。 这次预备兵技术班的训练历时八个月,期间沈从文参加了三次补当地守军缺额的考试,均末被选拔上,直到第二年——1918年8月21日,预备兵技术训练班结束,家里又因父亲逃亡己完全衰落,加之母亲认为沈从文不易管教,就让他辍学参加一支由亲戚杨再春带领的土著军队,开始了16岁小青年的军旅生崖。 人的兴趣就有这么奇怪,命运安排他专心读书时,沈从文不爱读书;当命运让他去腥风血雨中讨生活时,他却又变得嗜书如命,成了书迷,从《秋水轩尺牍》、《西游记》、《聊斋志异》、《镜花缘》、《昭明文选》,到《辞源》、《史记》、《汉书》、以及一些西方小说、一些宣传新思想的报刊杂志,沈从文见到书就想看。 总之,沈从文步入军营之后,不久就从一个厌烦读书的人变成了一个见书就想读的人。这事看起来有些奇怪,其实世上的事情大多都这样。结果呢,嗜书如命的沈从文慢慢地就成了一个方面的人才。 二十世纪初的社会大动荡,许多“有识之人”差不多一致认为是武人造成的。这结果,是武人形象的每况愈下,遭到贬斥。于是乎,武人的专政、乱政的说法被普遍认同,“去兵”、“废兵”的呼声甚嚣尘上。在这种情况下,文人自然让人抬举起来。在当时民众的眼里,学生自然要比大兵强出一百倍。这是当时社会中读书人的一种普遍认同,己然成为书迷的沈从文,对此当然更是身远心近。在面对学生时,他从内心感到艳羡和羞惭。 因为越来越多的阅读,沈从文与身边人渐渐变得不尽相同;日益增多的阅读,沈从文的“幻想更宽,寂寞也就更大了”,而对于生存意义的追求,也不同于周围的人。他开始“不安于当前事务,却倾心于现世色光,对于一切成例与观念皆十分怀疑,却常常为人生远景而凝眸。”于是,他不想成一个地方知识分子或乡绅,而总是想着能有另一种生活——能脱去军装,去新世界里做一名学生。当这样的想法日益热烈时,碰巧又发生了三件看似无关却紧密相联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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