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还在继续开,参加的人逐步增加,先是外交部的人,后又是中联部的人,当然都是部级负责人。我们猜想与外事有关。 有一次散会后,我马上走到会场门口,见出来的是江青、张春桥、姚文元等,我急忙闪在一旁。他们一边走一边说笑,只听江青说:“走,还是老地方。”他们的红旗车连成一串,开往钓鱼台。后来,在大会堂北门外执勤的警卫对我说,每天散会后,还有不是住在钓鱼台的几个人,一起去了钓鱼台。他们是在为下一次的会议作准备。 会议不停地开,会场内的气氛变得更紧张了,有时一次会进行七八个小时。我们等在外边更是坐立不安。为了保密,会议场内的服务员只指定两人,其他人打下手,在场外等候。开会期间一位服务员进去送水,听到他们在指名批周总理,她惊呆了,把几杯水倒翻在地,哭着跑了出来———以后再没让这位服务员进去,连打下手也没她的份了。 有一次,我把药交给一位服务员,让她送给总理吃。她还空药瓶时,避开我的目光,低着头跑进服务间。我觉得不对,紧步跟了过去,她正用手绢擦泪,转身看到我,就止不住地哭出声来,对我说:“他们还在批总理……他妈的,我不干了。” 我按捺住难过的心情,强忍住要滚出的眼泪,压低嗓音,对她说:“别哭了!别哭了!别叫别人看见了。”看她实在止不住哭声,我就把她让进了隔壁的福建厅。“你在这里哭一会儿吧,有事我来叫你。” 最后一天的会议照例是晚8时开始的。出乎意料的是,会议只进行了3个多小时就散了,这次总理不是第一个出来。先出来的是那些部长们,他们哭丧的面孔不见了,脸上露出了笑容,看到我就主动打招呼,问一声:“还好吗?”这一声“好”,问得我心里顿时暖呼呼的。王海容更是直率地对我说:“你又可以‘吃’宴会了。”她以此向我透露总理又可以见外宾了。我一直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会议结束了,为什么批总理,我们不清楚。我们看到的是总理的血尿越来越多,病愈来愈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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