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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口外风情录

时间: 2018-04-13 11:32 来源: 沽源网 作者: 鲁国强 点击:

  这不是留恋,这是经历过的人的记忆。忘不了的事,了却不断的情,这便是历史。更确切的说是历史文化的遗存。回忆是美好的纪念,那么今昔在融汇中相比,才更有发展成就感。
  “口外”泛指“张家口、喜峰口、独石口” 以北的高原地域。以张家口为界又分“东口外”和“西口外”,沽源属东口外。不管是东口外还是西口外,生活中,都有着较为一致的地域特征。在完成《风土人情》的编撰后,除有完成工作任务的轻松外,却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失落” 和“惆怅”。总觉得缺少些什么。尽管那些经历令人苦涩, 但它象岁月的年轮,清晰地、刻板地留在难以忘却的记忆中,何况它是一个时代的特征,一个同龄人的共同经历,那就是一份厚重的、沉甸甸的历史。
  走出红楼碧瓦,再也看不到那些低矮灰白色的土屋;脱下风雪衣,在那挂满时装的衣服架前,哪还有白茬大皮袄的位置。琳琅满目的鞋架上哪双是大甩裆棉裤下圆头圆脑的“毡圪瘩”?在翻挑丰盛的菜肴时,似乎在寻找莜面糊糊中熬煮的山药块;坐在沙发上看着平面直角的大彩电,便会想起围坐在土炕“火盆” 边,听着老人“道古”。表情象燃着的牛粪火一样,时明时暗;风雪夜后,洁白的雪地里根本就看不到汽车过后的碾压,最多是两道深深细细的勒勒车辙痕--这就是“老口外”的“衣食住行”。
  衣:在五十年代, 没有像现在衣服那么分类, 就是简单的“冬棉夏单”。夏季的单衣是母亲手工缝制,象老电影一样,都是对门小夹袄,衣服都是“贴身身穿”,就连鞋从打帮纳底,也凭借一双手。一年四季,体现在衣服上则就是“冬棉夏单” 两季。把缝制衣服的边角料,一小块一小块舒展,平平叠在一起,那时叫“摞铺层”,而后用浆糊平平粘贴到一起压好晒干,叫“打袼褙”,象今天压制刨花板一样。是做鞋子不可少的材料。
  过去的衣服多为蓝、黑、白三种颜色,以黑色居多。选料以经济耐磨为唯一标准。最吃香莫过于后来的“劳动布”,如果在“七月流火” 的盛夏,有一件“白洋布”布衫衫那就是了不起的“时装” 了。经济上紧巴一点的, “换季”的方法就更简单了:冬天把棉花絮进去,夏天再把棉花掏出来,这就换了“季”。
  在“口外”衣服的特点是冬季,这主要是适应当时“白毛风” 这样恶劣的环境气候。大皮袄是“三宗宝” 之一。还有大尾巴帽,也叫风帽,象一块羊皮对角一缝戴在头上。不但保护头和脸, 连后背一部分都惠顾到了。就其“审美”和保护“面积”,堪称帽中之冠。经济条件好的白茬皮袄外调上布面。做顶狐皮帽就非常了不得。在当时姑娘嫁人索要财礼中,狐皮帽子、羔皮大衣是不可少的。
  最值一提的当属那“甩裆棉裤”,其裆部肥大,在穿着时非得在前打几个皱折,方能系住。肥大穿着舒适,但不便活动,因过去“猫冬”,冬闲也不从事什么生产劳动,因此舒适保暖就是适用。为什么当地叫“甩裆”,我想源于,裆部肥大,走起路来一甩一甩的形态而得名。过去二人台唱词中有这样的形容:“下地迈了一莲花步,裤裆还在炕沿上”。据笔者所知,一个莲花步,至少是三步。如果走了三步裤裆还没下炕沿,其大可想而知,这里固然是一种艺术夸张,但“大甩裆”却是名副其实。
  过去小孩没有手套,大人们为劳作方便都是羊皮手套(也叫手巴掌)。小孩均是羊皮缝制的“筒袖”,就是把羊皮毛朝里缝制成筒状,冬季出门把双手往筒里一伸,就把手保护起来了。
  “毡圪瘩” 是用毛毡制的鞋, 准确说应该是靴。鞋腰至膝关节。从“底”到“腰”是一整体,就保暖性是鞋中第一,除防寒而且防潮湿,是冰天雪地不可缺少的装备。如果现在别说找双“三寸金莲” 样式的毡圪瘩,就是“大众化”的恐怕也不亚于寻找—件“文物”。
  “毡袜”,就是用毛毡擀制的袜子, 它的制作完全与制“毡圪瘩” 相同,但比毡鞋要薄些,这样穿着柔软舒适。
  每逢暴风雪过后,白色的天地、白色的皮袄、白色的毡圪瘩、白色的风帽,顽童嬉戏在雪地里,腋下夹着“套雀” 的板板,板上用马尾制作活结套子,密密麻麻。用袄袖打扫开一块雪地,撒上几颗粮食,顷刻便会招来成群觅食的小鸟, 却上了这些顽童的“圈套”。晚上归来, 人手一串,有画眉、白灵、“溜长腿”、“榛榛头” 应有尽有。大人们则沿着电线杆,捡拾因风雪而迷失方向、“撞线身亡” 的半翅、沙鸡等。晚上“火盆” 前多了一道美味下酒菜。
  食:五十年代以饱为准,在饮食中根本就没有“丰盛” 这个词。主要食物是莜面山药,坝上“三宗宝”,一日离不了。
  “庄稼上场,全家都忙”。冬至要接新粮,因“口外” 是一季作物,也就是一年一茬田,主要作物就是三种:莜麦、小麦、胡麻。自留地里种点山药豆类。
  完场后,一年吃的要全部备齐,这时最忙最热闹的地方就是“三房”(磨房、碾房、炒锅房) 昼夜不停得转, 时不时传出疲惫不堪的咯吱声。莜麦要经过“筛”、“淘” (用水洗) 晾晒后,再炒熟,才得进磨房,一腊月磨道就是驴马走不到尽头的“长征”。小麦除不炒外,工序和莜麦一样。胡麻则到油坊换成油。从原粮到制成成品食粮离不开这“三房”,又都集中于年头岁尾。“碾”与“磨”均是匠人打制的“细石器”, “磨”比“碾”效率高,但功能又有别,有“碾” 窜米、“磨” 推面的分工。传说白天有谁给当“官”的送了礼,晚上就会有鬼在推磨,因此“有钱能使鬼推磨”的说法就此传开。
  “推磨” 据活量的大小,分双套、单套。双套是双磨杆,两匹马,单套则是单磨杆一匹马。石磨是两圆饼形巨大石块,由石匠凿刻而成,粮食靠磨纹磨擦成面粉, 磨盘中央的一小孔, 上放一漏斗, 用于填补加工原料。将磨出的半成品放进箩,笸箩上放有箩架,人工打箩。经此往复直到合乎“三七”、“二八”粉要求,而莜麦则“磨尽无麸”。拉磨的马要蒙眼,防止偷吃。推磨一般昼夜不停。
  收获后进仓,加工后的米面要用缸或柜储藏,山药要下窖。储粮建仓叫“元仓子”,在院内用瓦坯彻成圆形, 东向留一小孔, 窖则打于野外,深丈余,两侧各掏一窑,容量三千到五千斤,真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不用防盗。
  “看家境,秋季看囫囵”。如果囫囵没柴(秸杆) 那缸里定会少米,柜中也就无面,是穷户。
  因莜面耐饿,耐寒,加之出粉率高,便是农家日常主食。除非年节,来客吃顿白面则是改善了生活。平时则以山药饭来调剂。来客“一顿丰盛宴,烙饼炒鸡蛋”。农忙时二稠一稀,普遍是“早矷儡,午莜面,晚上糊糊山药蛋”。进腊月忙着过年,条件好的杀猪宰羊,压些山药粉条。差的也买些肉,不过素年。然后推黄米炸糕、炸油条、蒸豆包,准备一个正月吃的,装入缸坛,或冻于闲房。到农历腊月二十三前都得准备停当,然后祭灶王爷打扫房屋,请先生写对联,剪挂钱、窗花等。三十晚上要“熬年”(穷熬富守)。穷人熬年,富人守岁,午夜响炮,燃“旺火” 烤旺运,初一拜大年,除亲戚长辈给块八毛压岁钱,一般男孩给几支烟,女孩则几粒糖(要现在看那节俭的只剩一种形式而已)。
  “赖婆娘盼正月”,吃的好不说,省做饭,回家除热即蒸一蒸省事。有的一直吃到农历二月二,男人们窜门聊聊农时,押几把“大宝” (赌具),女人也放下针线活“别几把棍”、“挂几把和” (一种纸牌游戏)。村里唱小戏,大都是《走西口》、《大钉缸》、《顶灯》、《十八摸》之类。内容庸俗了些,但在调侃的笑声中,增添了节日喜气,使忙碌了一年的庄稼人感到生活的惬意和轻松。
  住:自古口外缺林少木。而过去造房子也别具特色, 类似于满族的“干打垒”,又比它宽大,又似关东“地闷子” 但建在地面。口外资源是草,过去人建造房子便用“草坯” 彻墙,后发展到坚固些的土坯。就是将土和上碎草或莜麦秸杆形成泥巴,用长方形模具制成长1.2 尺,宽8 寸、厚2寸的“大砖”似的土坯彻墙。把墙体彻好后,用三道檩条一搭,前后坡各挂9至11条椽。用胡麻柴或苇席一盖,泥巴一抹,这房子就搭建好了。挂椽压栈时要吃“压栈糕”,上檩要响炮贴红纸挂红行浇檩酒。“压栈”也标志着房子建成。
  过去无室内装修,装修是指打造门窗,门是双扇,可摘取。里有门插杠,窗是分大窗小窗, 小窗上扇叫吊扇, 大窗再配两可开启的“耳窗”,窗均是半尺见方的小格,整窗无玻璃,均需白麻纸裱糊。在窗的左或右下角留一活动小孔不糊死,是为了方便猫的出入,叫“猫道眼儿”。靠窗是一盘正炕,外屋进门右侧是锅台。锅台上方腰墙设—个小窗,叫“腰窝”,为放置灯盏。因此有“腰窝”灯盏两屋亮说法,实际上是精打细算“过日子人”的发明。
  炕是火炕,靠锅台叫“炕头”,另一边叫“后炕”。所以说“热炕头是因烧火做饭,炕头先吸收热量,占的是“近水楼台” 的先机。一般家炕中央放一个泥捏的“火盆”,形似元宝。里边装着“放了大烟” 的牛粪火。特别在“闲不过冬仨月”,当家人就守着火盆, 砂锅里翻滚上几片肥肉,砂酒壶一把自斟自饮,醉眼微眯。品味着自给自足的快乐,与世无争的清静,衣食不愁的满足。
  过去盖不起瓦房,只有白碱土抹房,因此房子外观清一的灰白色,屋内也用“白土子” (盐碱含量极高的土) 粉刷的洁白,有的把地四周都粉刷的很白,进屋给人以温暖、洁净的感觉。
  行:在口外由于历史原因,习惯骑马,但常用是车。车在日常生活和生产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生产中耕作、送粪、拉场均无车不行。生活中更是以车代步。过去的车是榆或柳木制成,车轮由六块弧形木瓦相接成圆。在车轴与车接合的着力点钳着一块铁制的瓦,起着耐磨的作用,车后挂一膏车的油瓶,时不时淋些油润滑。由于车轮不是十分规则,加上车轴与车瓦的摩擦,行走起来发出有节奏的“吱、咯”的声响。
  到后来出现了比勒勒车又进一步的花轱辘车,也叫“铁瓦车”。进化主要体现在车轮上,由六块改成八块或十块,相对轮子更圆了,与地的接触面小,摩擦力小,就更轻便了,而车轮外加一圈铁瓦和铁钉,也更加坚固耐用。车尾部时常挂着“吊鞅”,拉货物、庄稼时起借力勒紧作用。配以绞锥和绞杠,总是放在车“压栏” 上。到地里干农活大都套车。到地头把“绳线” (绳线即搭腰、鞍具、坐遒、拉鞅、擗绳等) 一收拾,将牲畜一系或随手一放,任其自由觅食。过去地块与地块之间都有大圪塄,像垦地围栏的草场,草长得特别茂盛,极方便田间农忙间隙放牧。同时地圪塄也保护着耕地的水土流失,现在已看不到了。田间小憩,来上一锅小黄烟解乏。如果忘记带烟锅,可用手指在地下扎个小洞,把莜麦杆斜里一插,洞里装上烟沫,点燃也可过烟瘾,当地叫“抽地烟”。要有情趣还可以对上一窝“叫天子”捡上几个鸟蛋。完活后以车代步,悠哉悠哉哼着“烂席片”小调而归,这样的田园情趣,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是比不了的。
  在行中, “老口外”偏爱车,一是稳当安全,二是可以载货,即使空车出去,回家时青草也得捎半车,应用极广泛。就连娶亲都用大车,用红毯子搭上彩棚,里有送亲陪坐,有“压车小” 压车。总不能新娘骑马再驮上个“压马小”,因此口外娶亲送亲专用车。

(责任编辑:红枫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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