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是1942年,我们第一师住陕西潼关,在一次全师官兵集合听师长李正先来训话,可这次他来会场不是同付师长或参谋长,而是同一位年青的军人,这军人约二十四、五岁,身体端庄,精神焕发,标准的青年军人仪表。我们站在台下的人都觉的新奇,这是谁揣测不出。我和我连排长韩新才小声说:“这个人真精神,是什么人?”师长走到台上挥手让他上前但并没介绍,这青年军人到台中央向台下举手敬礼, 礼毕说: “我蒋纬国。”这时全体官兵才知道他是蒋二公子。但还不知道他来第一师干什么。 他先介绍了自己的学历,他是先在美国后又到德国军事学校受训(校名记不清了)学习将近二年,现回国来参加抗战。他在讲话中特别说了一点就是他的德国同学说他回国一定能当将军,他说这是他们对我国军事素质看不起,认为日本一击就失败了,这是蔑视我国军队,我回来要当下级官,锻炼好,好做一个军人,把日本打出我国去,来完成我们军人的使命。散会以后他被派到三团五连任排长,他这个排长与我们不同的是他的宿舍有一部电话机,我们在平时只有营长才有,不久他又提升为连长,他是最快的提升。 说起带兵有些与众不同的,就是他们外出或到团营部去,时间稍长一点,他的士兵必须迎送,但不是全部集合,而是跟前或是在别处看到都参加,并不很远,这样士兵表现出对他的尊敬爱护。他很爱士兵,谁有病他都很关心,常常和士兵在一起游戏,很随便、和气、没有架子。但对士兵仪表要求很严,一个扣子不扣,歪戴帽子,随便乱坐都是不行的,也就是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走路必须端庄。二人以上必须同步,同人说话要有称呼有礼貌,亦就是在任何场合下要以军人要求自己。他对上级亦是很恭敬的,我看见一次团长吴俊乘马到操场时,他见来了,马上跑到马前把马接住后再交给别人,他对他的营长也是这样。在看到我们这些同级军官时很远就举手招呼,到跟前很热情说话,实在看不出他是位公子。 他在一次演习排攻击时,地点在五户张北面周村南面,对一个机枪掩体攻击,动作是不错的,敌情观念是严肃的、认真的,和战场一样。他的士兵动作快而果断,表现出勇敢,而那军人的形态又很突出。演习时最令人意外的是忽然跑来一只狂犬向我们参观人扑来(全师连以上官长)纬国当即命令演习排中一名士兵就地射击,士兵一枪命中。真象是提前准备的一样。 在全师每团抽一个连作刺枪表演,他代表三团,我代表一团,在五户张操场演习,他连是整齐而有力,我们其他三个连不如之。 我师在潼关守河防,河对面风陵渡就是日寇,可以说是前沿阵地,当时形势很不利,一切供应是困难的,就拿部队吃粮都是自己运输加工,他们三团住在东泉店,需原粮麦子要到渭南去运,纬国连派去四人运粮,一去了四五天没有运回,停在渭南车站,原因是,每天的慢车由西安开东泉店是上午三时,那个车是一半坐人一半运货(闷子车),当车到达渭南时,不是跟车睡觉不开车门,就是站长睡觉不调配装不上,故此耽搁。那一天纬国乘上午八时快车到西安,十点时到渭南,看见他连士兵在车站等车,问他们如何不早回,连上没得吃。士兵说车站不给运,他问哪位站长在指挥车,向他说一声,给装上,可那位站长态度很硬,双方吵了起来,纬国闻声赶去,他们吵声更大了,士兵说我们连长让你快给运,站长说你们连长是什么东西,他指挥我?这时他正到跟前,就说你的态度不好,为什么骂人?站长说:“骂了怎么样?”纬国又说“你说连长是什么东西,你看我蒋纬国是什么东西?” 这时站长才软了,说了一些好话,当天夜晚装车了事。这就说明他不说他是蒋纬国那吃粮还不知要搁几天才能运来。 关于这些情形他能不能记得,我们军长是韩锡候,师长李正先,付师长吴春涌,团长四人是七字:周环,吴俊、李达、何俊,这些人可能不在的多了,又是小事在他记忆中是不是还记得一点不得而知了,可我对他的形象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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