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沽源通往张家口的242省道(俗称前道)途中,距沽源县城30公里处的公路右侧,有一个86户320口人的村庄,因蒙古人游牧时曾在此地建圐圙用以圈牛,所以村子取名牛场圐圙。 据年近八旬的王金宝老人讲述,这里最初是蒙古族牧民每年来下场放牧的地方。那时,村左边的大片平滩草青水碧,百鸟聚集,蛙声起伏,是一片天然的好牧场。水葱半人多高,其它矮草的高度也超过了大人的膝盖。黄花遍地都是,盛开时节,金灿灿的一大滩,加上各种不知名的野花点缀,整个草场宛如一张宏大的绿底儿织锦。 有一些现象可以证明蒙古人曾经在此居住放牧。1971年,一个姓王的村民在挖土豆窖时,挖出了一个带着犄角的骨骼,像是牛的头骨,但比现在牛的头骨大得多,而且很坚硬,像化石一般。由于那个头骨周围的土质疏松,容易塌陷,不能立窖筒子,王姓村民就把挖出来的土连同那个不认识的大个儿头骨回填到原处,挪到别的地方挖土豆窖了。 1990年,村里的王老师挖土豆窖时,挖到将近两米深的地方,出现了一截木头。出于好奇,他叫来两个亲戚帮他小心地继续挖,想看个究竟。木头基本上全部露出来以后,他们发现木头已经严重腐朽,就用工具撬开了一块。结果让他们大吃一惊,里面居然是一具人的白骨。也就是说,挖出的是一个“树葬”——一段巨大的圆木,平锯成两半,中间掏空,安放逝者,再用两根很宽很厚的铁条箍成一个整体后下葬。出于对这位遥远年代的逝者的尊重,三个人又将棺木原地掩埋。 蒙古人不知在此游牧了多少个年头,带着他们的牧群从岁月里北去了,留下了这依稀零星的物证,留下了带不走的丰沃大草滩。20世纪20年代,独石口人高玉堂、高玉喜二兄弟先来到牛场圐圙村以南5华里的西辛营村居住,后又来到牛场圐圙“设土方子”(相当于买地开荒)定居,雇一些长工和短工,招一些佃户“打分收”。打分收就像现在的土地承包,双方协议好收成三七开或二八开,然后由佃户耕作。最早的佃户是从赤城县马营附近的水沟村迁来的,姓史。后来陆续又从马营附近的小史家沟村和小沙沟村迁来了王姓和石姓一些人。这些人定居后,渐渐地形成了牛场圐圙村。 直至1946年前后,牛场圐圙周围的环境还是从前那水清草茂的盛景,鸿雁、野鸭、叫不出名字的各种水鸟居住其中。夏天,鸟儿们产卵的旺季,人们在水草丛中不用多大功夫就能寻找到一帽壳子大小不同、颜色各异的鸟蛋,端回家给孩子们美餐。 老人们还清楚地记得,最有趣的是一种叫水槟榔的植物,其果实就像孩子们玩儿的玻璃球大小,成熟前是绿色,成熟后外皮十分红艳。果肉是洁白如玉的,可以食用,但口感味道不佳,只有好奇的孩子们偶尔尝尝,绝无毒性。水槟榔生长在疙瘩滩里。疙瘩滩就是被大小差不多的、长草的土包均匀布满的草滩,有人说是天然形成的,有人说是长时间牲畜的踩踏形成的。水槟榔的果实是养猪的上好饲料。猪倌儿把猪群赶到这水草丰茂的疙瘩滩里,便听到猪们咔叭咔叭地吃水槟榔的一片响声。水槟榔果实累累,猪们吃饱后就地饮水。在这个季节,猪不必吃其它食物,但长膘最快,可见这种果实的营养价值还是蛮不错的。 曾经“风吹草低现牛羊”的草场绝大部分被周围各个村庄的农民开垦成为农田,或者在响应“植树造林,绿化祖国”的号召下变成了一片片林地。沧海桑田的过程中留下了时代的印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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