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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不了那几间老土屋

时间: 2017-11-04 09:58 来源: 沽源网 作者: 任作贵 点击:


任氏老屋
 

  打我记事起,村子里就没有看见比我家的土房更老更憔悴的房子了。听父亲那一辈老人讲,他们也不知道这个房子是什么时候盖的,只是在他们小的时候就有了。
  那是五间土房,前坡长后坡短,带有明显的山西民居特征。房顶上年年抹上去的白碱土越积越厚,十分厚重,把椽檩都压弯了,好像随时会断裂一样。房檐头经过上百年的风雨剥蚀,朽烂如泥,用手轻轻一碰,就会掉下几块来。连燕子也觉得这个房子不好,总不来房檐下筑巢,成了我幼年时的一个遗憾。
  木头窗子中间安了两块小小的玻璃,周围是细密的木格窗棂,上边糊着一层白麻纸。为防止雨雪打湿坏了窗纸,父亲总是在新糊的麻纸上,刷一层麻油。五间房三盘土炕,住着我们全家十口人。后来大哥成了家,就住在东边两间屋里。二哥成家,住在西边屋里。再后来,他们在老屋的前边盖起了自己的房子,搬了出去,才宽松了一些。
  这样的人家,经济境况一看便知,旧社会村子里经常闹土匪,连土匪也没有光顾过,因为没有东西可抢。上世纪6、70年代,县里来了工作组,领导每次经过我们家的老土屋,都会停下来看看,大概是觉得实在太危险了,怕把一家人捂在里边。曾经有一位领导来家里吃派饭,对陪着来的生产队长,也就是我的大哥说:“你一定要帮你父亲修修房子,太危险了。”大哥满口答应,不过总也没有帮着修理,这是后话了。领导吃了母亲特意做的蒸莜面蒸鸡蛋汤,付了饭钱和粮票,怀着忐忑的心情离开了。有一次,下雨天了,崔茂亭、任作岐来家里闲聊,说话间听见房上有响声,好像木头断裂的声音。不知是谁站在高桌上撕开报纸糊的顶棚,拿电棒一照,看见中檩已经裂开了。大家就赶紧顶着雨找来一根柱子,七手八脚把坏了的檩子支好了。从此,在本不宽敞的屋子中央就多了一根柱子,父亲还开玩笑说:“这是玉柱架金梁。”那时候我根本不懂这玉柱金梁的真正含义。1976年唐山大地震,余震波及到沽源。记得是在夜里,我在熟睡中被震动摇晃醒了,从窗户跳到屋外,心里并没有多少害怕。有一天下午,余震来了,我看见我们家的老土屋摇晃起来,好像马上就要散架了,我心里害怕极了。如果土屋塌了,我们就没有家了,因为我们没有能力再建一座新的房子。谢天谢地,那个老土屋终于承受住了地震的冲击,挺了过来。也许她知道,她不能倒下,她还得庇护我们这些生活在贫苦中的人呀!
  我们一家人,就像这个老土屋,虽然贫寒,却一天也没有放弃我们的努力。母亲今年92岁了,从一个富裕人家嫁到我们家,就开始过上了贫寒的日子。从没有打骂过我们,也没有和街坊邻居拌过嘴红过脸。总是任劳任怨,费尽辛苦。总是遇事想着别人,尽量帮助大家,心地善良。记得有一年冬天,特别冷的天气,房后的路上停着一辆拉木头的马车,车上的一个小伙子冻坏了双脚。想找一户人家治疗,母亲二话没说就让人把那个小伙子抬到了我们家炕上。那个小伙子不能行动了,拉尿都在家里,母亲从不嫌弃。每天做好热饭热汤,让病人增加营养。过了些天他的伤势实在厉害了,就回了康保老家,后来听到康保捎来口信,说那小伙子不治身亡。母亲知道了,难过了许久。上世纪70年代初,解放军开发罗圈铺,在全大队选一户人家安指挥部,大队又选中了我们家。母亲赶紧把自己住的正屋腾出来,打扫干净。来了一位处长和一位张连长,住在我们家。后来听说那位处长曾是杨成武将军的司机,非常和蔼。
  记得那时的院落,靠近房子的地方是一溜平台,用石条砌成的台阶下面是一个近似方形的院子。院子的西南角是个小园子,园子东边是猪圈和厕所,厕所东边是倒杂土和垃圾的肥堆。自从我和三哥两人,能拿动铁锨和扫帚的时候起,我们就没有让院子里不干净过一天。我们总是把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从没有懒惰过。现在想想,那些工作组和部队的领导,总愿意来我们家,可能与我们的勤谨本分也有一定关系吧。
  母亲教育我们做人也是一样干干净净,从没有占便宜的毛病,总是凭自己的劳动和辛苦,养活自己。总是用乐观的态度面对困难。这种性格直接影响了我们,虽然我们没有做了大官发了大财,但是我们兄弟姐妹们过着自足的日子,没有什么不好。孩子们都有了发展,总是呈现出一代更比一代好的景象。
  村里的房子,除了原来的华美药房、南当铺、东庙西庙是青砖青瓦的瓦房,其余大多都是土房子。盖土房子,除了根基使用些石头外,墙体和屋顶都使用泥土做建筑材料。做基础俗称打地基,地基打好之后,就要选择一个吉日立架,就是把木头柱子立在相应的位置上,用拉牵彼此连接起来,形成一个整体的框架。然后用土坯砌起墙体,把柱子砌在墙体里面,外面再抹上几层泥巴。再接下来,就是上梁了,也就是安檩子。这里有很多规矩。一是择日子,选黄道吉日;二是书写“太公在此,诸神退位”的字幅贴在前墙上;三是上檩子要有先后顺序,堂屋的中檩要最后上,先上其他的檩子;四是中檩上必须订一块红布;五是上檩时燃放爆竹;六是有人念喜;七是木匠师傅跑梁,木匠从中檩的这一头跑到另一头,东家要给跑梁的师傅喜钱;八是希望下一场雨,把上好的檩子浇一浇,俗称“有钱难买雨浇梁”。接下来,是挂椽,就是把椽子用铁钉钉在檩子上。随后是铺荆笆。这一切准备就绪了,就该压栈了。压栈这天就像过节一样,村子里的老老少少都会前来帮忙,东家不论家里条件好坏,都要准备好炸糕犒劳大家。过几天房上的泥干的差不多了,再抹一遍二遍泥。房顶抹最后一遍泥,必须使用好的碱土,泥干了以后会在表面形成一层硬硬的保护层,起到防水防雨的作用,一般的雨是不会漏雨的,就怕连阴雨,屋子常常会漏雨。
  如今,村子里已见不到这样的老土屋了,取而代之的是宽敞明亮的红瓦房。社会总是在发展,房子总是在变化。遥想远在乾隆十九年,在茫茫草原上,建起那样的一座新房子来,是何等的不容易。我们作为后来者,不应忘记那座老土屋曾经的温暖,更不应忘记祖先的开拓精神。要让百年古镇繁荣兴旺下去,每一个大二号人都有责任爱护好家乡,建设好家乡,重振古镇口外旱码头的威名。

(责任编辑:红枫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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