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年前的隆冬,我曾经站着大二号空旷的大街上,想透过由现代痕迹与历史原貌组成的不伦不类那铺天盖地的纱,去看到历史的曾经,历史的原貌。我失望了。那个隆冬大二号空旷的街上是薄薄的积雪,路成为了一条玉色的脊,天却低了,几乎能触手可及。 当时我只想知道大二号的形成,它形成的根由以及与草原这个大背景千丝万缕的关系,可是我没有如愿以偿,因为我得到的也只是些皮毛,故此我十分地懊悔并且带着淡淡的遗憾…… 那个时候我不止一次地踯躅在已经不存在的“青龙”“白虎”庙的根基处,遥想着晨钟暮鼓中虔诚的信男信女;也不止一次地沉默在两个戏台处,聆听着晋剧的软语悠扬在“对台”擂唱;还一次次地观赏着只留下斑驳壁画的老爷庙、娘娘庙的残垣中想象着大二号曾经的生机。可是我的想象是苍白的,我的苍白没有让我的脑海里立体起来一个鲜明的大二号,于是我感到了自己的无能。 在我失望,在我遗憾,在我懊悔,在我面对我说:你无能的时候,我的耳边飘起了《古兰经》那无与伦比的优美,那对上帝尊重的凝重……袅袅地,带着咏叹,带着教化,带着叮嘱,带着祈祷在我的心头划过,没有疼痛,只有宁静的愉悦。那遗憾,那失望,那懊悔渐渐地隐去,我的心头是一片的纯净…… 心头的纯净承载着我的思绪飞越过极目处的山峦,我知道那条曲曲折折的路通向塞外的重镇、旱码头多伦诺儿。我知道这条曲曲折折必然应该在大二号驻足,神魄着它的存在。多伦俗称喇嘛庙,它的宗教辉煌、商业辉煌、政治辉煌辐射了大二号,影响了大二号。它们——“独石口”、“大滩”、“大二号”、“多伦”抻开了一条神奇的,互融音色的五线谱,它们四个物质集散地,四个不即不离的住宿地,在各自的点上或者弹奏,或者讴唱着各自的音符,展示着各自的本然与价值……那个时候,我就清醒地知道这四个人口相对密集的地方,它们谁都不能取代谁,它们唇齿相依着草原那个时期的历史,那个时期的兴衰…… 这是一幅飘扬在我脑海的图,猎猎着历史的不朽。这幅图曾经扩展了我狭隘的心胸,豪壮了我对这块地域的爱,以及添加着在那曲曲折折中的奔波、坚韧,乃至是书写扑朔迷离的故事与演绎了刻骨铭心的爱的人们。他们成为了我文学的养料。 我这样畅想是我的一厢情愿。 那个时候我只想掀起大二号这个重镇神秘的面纱,让那萦绕在这个地域人们心头的迷离更清晰些……然而我没有去掀起…… 二十年后的今天,一群沽源有心的文化人们要撩起大二号这位古典淑女那魅惑的纱,去睹她的容颜,以抚色彩缤纷的情愫。去探索这个商业小镇给这个地方带来的启示,带来的商业气息,我很慰,因为立体了大二号对于沽源这块地域的整体了解是有益的,是很珍贵的历史资料。岁月如梭,记忆如浮云,抓住了便给后代留下了财富,留下了,他们会对这个地域去感悟去爱。 今天,也是一个隆冬,草原却没有下雪。文友们让我写一个关于大二号的东西,按说我应该去再看看经过二十年变化大二号,但我以为那一定不如二十年前给我的感知更强烈,更鲜明,于是我淡然了去看的欲望。也许我倾情原始,也许我排斥人为的修饰,故此让二十年前的大二号在我的心中流泻出这样的文字、感慨,当然还有祝福—— “我们曾试探天,发现天上布满坚强的卫士和灿烂的星宿。过去,我们为窃听而常常坐在天上可坐的地方。现在谁去窃听,谁就发现一颗灿烂的星宿在等著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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