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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女人的故事(78)|| 郑志刚
时间:2024-08-02   作者:郑志刚   来源:沽源网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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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 声
  一年又一年的,新旧世纪交替之际,翠花站立于文军的坟头,迎着咧咧的西北风,思绪的潮水一波一波掠过。
  秀枝杀了亲生儿子,赤身裸体在那夏日如同蒸笼、冬天似同冰窖的小黑屋里度过了两个春秋,没有仇、没有恨、没有意识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从此,北滩的乱坟岗又多了一个坟丘,只是这个坟丘历经风吹雨淋,已没有了过去的模样,淹没在杂草乱石之中,没有人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阿美的丈夫因哮喘病早早去世,她独守空房,终身没有再嫁,独自一人含辛茹苦将两个女儿拉扯长大且都考入河北师大。阿美娇美的容颜,天生的丽质遗传给她的两个闺女。如花似玉的两个闺女大学毕业后在县城找到了工作,姊妹俩将她们的母亲接到县城且为其买了两居室的新楼,过着颐养天年的生活。阮铁匠回到阳原老家,从此没有生炉打铁,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虽从牙缝里挤了几十年,给儿子娶媳成家后的第二年因患肺癌而去世。
  贵山书记被免职后,在生产队放了几年牛,实行生产责任制后,与他的儿女们在田亩地里春种秋收。他的小脚女人早他十多年离世,老眼昏花的他不是东墙根站站就是西墙根坐坐,过着几个儿女轮流赡养孤单凄苦的生活。
  十亩大口井也因风蚀雨淋沙埋而失去了昔日的光泽,残存的一些水静静地躺在井底。
  文军因突发心梗于一九九九年八月十五日离世。文军突然病故,翠花悲痛欲绝,久病不起。她的猪场错失秋季防疫,来年的春天,猪场的五百多头猪染上猪瘟,不到半个月死去二百多头,其余近三百头都已被有关部门捕杀活埋。上级所给的有限补偿,扣除银行贷款和利息,所剩无几。饲料加工厂也因无钱购不进原料而停产。被县政府命名为女强人、女企业家的翠花一夜之间走到了破产的边缘。
  翠花双胞胎儿子瑞雪、飘雪四川大学毕业后留在成都工作,她的女儿白雪公派法国留学。
  翠花的丈夫也因禁牧早已放下牧羊鞭,全身心地耕种承包的土地,协助翠花养猪、加工饲料,忙前忙后。
  翠花思潮起伏,辛酸与喜悦交织的眼泪在脸上淌下两道泪痕。“嫂子!”,文雅的呼叫声将翠花从烦杂的思绪中拉了回来。“文雅,你这个大省长怎么回来了?”“嫂子,我还是副的”,文雅是去年调到河南担任副省长的。“文雅,你怎么有时间回来了?”“嫂子,我是到北京开会,特意回来看嫂子的”,“今天是你哥一周年祭日,我来给他烧纸上坟”。文雅说:“嫂子,咱们回吧!”她们俩人将剩余的烧纸都压在了坟头上,坐上文雅的奧迪轿车向村子驶去。
  文雅说:“嫂子,我这次到北京要开五天的会,你跟我去,让司机拉上你很好地逛逛北京,也散散心,晚上咱们俩人也好好地聊一聊”,翠花说:“不给你添麻烦了”,文雅说:“不麻烦,既是麻烦都是应该的”。文雅又说道:“没有嫂子,我也念不成书,更不会有今天,我将永记嫂子的恩德”。翠花回答道:“那是过去的事情了,倒是我的三个孩子,沒有你哥的辅导,也不会有这么好的前途,我们都应该记住你哥”。
  这是翠花第一次去北京,她站在宽阔的天安门广场,凝视着天安门城楼上伟人的巨幅画像,倾听着嘹亮的国歌,她的心胸仿佛更宽更阔。一轮红日冉冉升起,翠花身披霞光,亭亭玉立。

(责任编辑:红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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