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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她儿子的秀枝被公安局放回来了!”“招人烦”在割胡麻的地头,面向黑压压的人群发布这关于秀枝杀了她和阮铁匠孩子的第二条大新闻。这条新闻经了解验证也是事实。秀枝在杀人的当天被带到公安局拘留所,经过几天的侦察,技术鉴定,最后定性为患有严重的精神错乱症,即“精神病”。人们并不怀疑这次公安机关是不是误侦误判误放,而都一致认为是无比正确的,尤其是秀枝的男人阿牛及阿牛村里的人们。从秀枝杀人那天,这个小小的村子就笼罩在恐怖之中。人们不但晚上不敢出门,就是大白天干活都担惊害怕,尤其是路过秀枝那矮矮的三间破土坯房,人们的脊梁骨都是麻麻的、酥酥的。特别是人们将那杀人的现场描述出来,传扬散开,全村的人们伤佛变成失魂落魄的木偶。特别是妇女和孩子们晚上睡觉都要用那厚厚的被子将头埋得严严实实。每天晚上人们在大汗淋漓,连粗气也不敢出的担惊害怕中度过那漫漫长夜。
秀枝回到了村里,公安人员刚刚将其身上的镣铐取下,阿牛就立马带领十多个小伙子,用绳子把她捆好,拴到了他家的西屋里。秀枝不哭不笑,不跳不闹,给饭吃饭,给水喝水,仿佛是一个非常懂事乖巧的孩子。只是尿在裤里,拉在裤里,整个人都滚在屎尿中。她的男人阿牛也仿佛成了木偶,并不理她管她,让没有意识、没有理念的秀枝自行自灭。
秀枝放回的第三天,翠花让文军用自行车驮上,利用中午的时间走五里路来到盐淖村看望她的闺蜜秀枝。此时的秀枝已被她的男人阿牛移放到村西边生产队过去的一间机器房子里了。为了防止秀枝逃跑,也更怕她再杀了他的亲生骨肉,阿牛不仅将捆秀枝的绳子换成了拴狗的铁链子,还将机器房的四周又抹了一层厚厚的白碱土泥。只是在正面的墙上留有一个比碗略大的孔,送给秀枝的水和饭就从这个小孔中递进。翠花、文军由阿牛领路来到了关圈秀枝的小房。翠花用双手遮住两面的光,两个眼睛朝里瞭着望着,她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秀枝一丝不挂地在那不到二十平米小小的矮矮的屋子里来回转着,屋子里只有她脚踩莜麦秸杆与身拴铁链子的哗啦啦的声音。她破旧的衣服和铝制的饭盆散落在小屋的角落。一股股臭气从那墙上的小孔中扑鼻而出,呛得人喘不过气来。翠花哇的一声,扑到了她身后文军的怀里嚎啕大哭。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在小小村落的天空、田野、山峦中凄惨地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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