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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 人
时间:2019-05-29   作者:刘锡明 金渭鸿   来源:沽源乡愁   点击:

  传说在遥远的古代,有两个距离非常远的山村,一个叫东山村,一个叫西山村,东山村里住着一个小伙子,名叫赵景,西山村里住着一个姑娘,名叫阿彩。有一天,一位好心的老汉为他们两个搭桥牵线,两人一见钟情,最后成亲。他们要找老汉报答,可是老汉早已走得无影无踪,于是小夫妻就用米粉捏了老汉的一尊塑像。捏成后又怕别人看了笑话,就把它藏在柜子里。谁知米粉耐不住久藏,后来取出来一看,已经发霉了,于是他们就叫它“霉人”,因“霉”不雅,就将它改以“媒人”相称。从此以后,“媒人”的说法也就流行开了。
  坝上沽源曾是风吹草低见牛羊充满诗情画意的地方,一座神秘的梳妆楼述说着动荡不安的历史沧桑。沽源大地上人烟稀少,似散珠点缀,七零八落,聚居之少,且族亲居多,男女的婚姻自然就离不开媒人的撮合。据不完全统计,新中国成立前的沽源全境不足两万人,现在有二十多万人,仅沽源县城常住人口达到五万人左右,而这些良性姻缘的背后无不有着一段默默无闻的媒人穿梭奔波的故事,葫芦河畔的沽源人发展壮大繁荣昌盛的征途中留下了媒人们辛劳的足迹。
  沽源人大多数都是从山西、直隶、内蒙及其周边地区移民而来,这其中不乏乐善好德之人,他们不图名不贪利奔走于乡村,穿梭于族户,不辞辛苦、不厌其烦,牵线搭桥为媒作保,联姻组家,拓展了友情及亲情,兴旺了人丁。
  凡事,说的容易做起来难,做好一个媒人也真是不简单。曾记得,我姐姐的婚姻和她们那个时代的大多数一样,属于改革开放前的守旧式的,邻村的常家二小常林看上了我姐姐,托我们村的王姨来我们家提亲的,我们距邻村只有三里来的路程,和常家虽然不是很熟悉,但也有一定的了解,印象中并不像王姨说的那么好,但是经不住王姨天花乱坠的来回忽悠,我姐姐及家人动了心。再加之常家不断的示好献殷勤,我姐姐对常林也有了一点好感。按照当地的风俗习惯,王姨让我们家出个彩礼单,那个彩礼单是我替姐姐写的,至今还记得很清楚:“彩礼银260,蹬蹬转转、听听看看、三大件必不可少,狐皮帽子一个,羔皮大衣一件,大头鞋一双,春夏秋冬衣服各一套,点心120斤”。大概过了有两个多月,在王姨的撺掇下,挑了一个三六九的吉日给我姐姐他们下了“小礼儿”。那天,王姨端坐正面,见证着常家送来的礼金和物品,在双方的姑姑、舅舅、姨姨、伯伯等近亲属纷纷敬酒声中好不得意。礼闭后按习俗,王姨带着四包点心两瓶酒和一包糖果等谢媒礼满意而去。经过一年多的磨合缓冲期我姐他们结婚了,但当地的习俗是举行了婚礼仪式才能组成家庭,婚礼前还必须要在媒人王姨的主持下搞一个筹备仪式,也就是“下茶”。在王姨的主持下双方定下了良辰吉日,迎娶程序,送亲人数等注意事项,茶后自然还要答谢媒人四包点心两瓶酒以及一些糖果等。婚礼上的媒人王姨更是以功臣自居,春风得意自不在话下,礼闭后派人带上点心、烟酒茶糖把媒人送回了家。王姨的媒人使命似乎算是告一段落。婚前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婚后自然少不了磕磕绊绊矛盾不断,吵架拌嘴更是家常便饭,经常找到王姨诉埋怨,王姨就像亏了理儿似的总是笑脸相迎,劝女说男,连哄带劝,最终使得事态平息而不了了之,我姐姐已经到了花甲之年,糊里糊涂结婚四十余载,如今已是儿孙满堂颐享天年,每每谈起当年,她还是很有怨气的说是上了王姨的贼船,平心而论,王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也是显而易见的。
  多少平凡的媒人之路,留下了多少不平凡的婚介故事,悠悠岁月传唱着多少人间的姻亲悲欢。记忆中的三十多年前,我姥爷他们村忽然来了一对讨饭的母女,女儿八九岁的样子不会说话是个哑巴,母亲三十多岁,两个人都很瘦弱,穿的都是补丁落补丁的衣服,无助的眼神中透露出生活的艰辛与无奈。我姥爷看她们可怜,就留他们住了一晚上,交谈中了解到她们是从河南上来的,丈夫因病去世还欠了不少外债。再加上河南遭了旱灾,女儿天生残疾离不开她的照顾不能出去做工,生活难以为继,无奈之下只得领上孩子出来乞讨。征得她们的同意后,我姥爷主动为媒把她介绍给了村里也是几年前流浪到这里做了羊倌的李老三,婚后衣食无忧的母女两人与老实巴交的羊倌相处和睦,相互照顾,恩爱有加,羊倌也对哑女视如己出呵护备至,一年后他们又有了自己的孩子还是一个男孩儿。值得一提的是十几年后哑女长大成人,我姥爷又主动为媒将她介绍给了本村一个大户人家的一个男孩儿,这个男孩儿从小患小儿麻痹症但学得一门修家电的好手艺,两位残疾人相辅相成,小日子虽平平淡淡,但也其乐融融。如今哑女的一双龙凤胎儿女也都上了大学。我姥爷已经去世了多年,他们对我姥爷的恩德却是一直念念不忘。
  像我姥爷这样的媒人还很多很多,他们的信条是:宁拆一座庙,不破一家亲,成就一门亲是在积功立德。他们一般都是在当地或本族中比较德高望重、能言善语、热心可信且年龄稍长者,他们不图名不图利,只要“门当户对”,就会成人之美而乐善好德。
  当然也有极个别以媒妁为专业的媒公或媒婆,他们多以谋取一定的利益为目的,能说会道、瞒天过海、腿儿勤快、不厌其烦、脸皮儿厚,不管相差多悬殊,只要有利可图,他们都会极尽所能事。“拐腿娶了个塌鼻女,全拼媒婆一张嘴”就是对他们最真实的写照。
  我的一位朋友是某村的村主任,其家庭殷实富足,但有一子天生智障,为了给儿子娶到一方媳妇,放出话去:“谁要是给他家孩子介绍成媳妇赏金五万元”。没过多久就有“专业”媒人给介绍了一个女孩儿,当时说得天好地好各方面都好,没过多久就结了婚,媒人的赏金自然是分文未少,但在举行婚礼的当天,新娘却戏剧性的失了踪,害的男方家只得举办了一场没有新娘的婚礼。找到媒人问究竟,媒人却“一推六二五”,问女方家,女方家还倒打一耙和男方家要人,男方家只得“打掉牙往肚里吞”,破了财没得人,至今儿子还是打着有媳妇的光棍身。
  社会发展进步冲淡了媒妁的作用,成婚的形式趋于简单,网恋闪婚逐渐增多,但剩男剩女却有增无减节节攀升,离婚率更是越来越高。我们不能说媒妁能起多少决定性的作用,但至少在稳定婚姻家庭中有着积极的因素。因为媒妁的牵线搭桥也绝不是草率盲目的,他们会根据双方的家庭背景、社会地位、价值取向、情趣爱好、性格相貌等多个方面因素进行综合考量,因而具备一定的先决性稳定基础,他们那难以取代的调和作用更是不容小觑。

(责任编辑:红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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