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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碌碌的一天终于过去了。翠花娘虽然很累，但心情持别高兴，经过几天的准备，昨天为女儿出嫁举行的宴席既丰盛又红火，仅打发说唱念喜的人就有好几拨。翠花的表哥阿岭作为总管跑前忙后，虑事周全，文军妹文雅拉上她的十来个同学，从小学借桌子、搬蹬子、上菜端盘子，“招人烦”招呼几个大女人们蒸糕的蒸糕，洗菜的洗菜，切菜的切菜，翠花娘多半时间与人们说说话，打打招呼，不时打开柜锁取些烟酒和糖块，给陆陆续续赴席的人们递上一条条红绸，有时还亲自拴在来人的扣子上。村子不大，三、四十户，除近亲外，其它人家大都来一人坐席。所带的礼品大都是些墙上挂的，桌上摆的照人镜子、枕巾、水杯、香皂、脸盆、暖壶一类的生活用品。因事前人们没有串通商量，所以礼品单调重复。阿岭陪上翠花及她的爹娘分别给坐席的客人们敬酒。“招人烦”对翠花讲：“翠花，你必须单独敬我一杯酒，你和文军的大好事、大喜事还是我先给你们宣扬出去的呢！”翠花毫不怠慢地给“招人烦”倒满了酒且恭恭敬敬地双手端起酒杯，递到了“招人烦”的手里说道：“婶子有功，侄女敬你了”。她们间的说笑人们投以既轻藐又羡慕的目光。
虽是中秋佳节，翠花娘没再准备新菜新饭，而是将昨天的剩糕、剩菜放到锅里热了一热。翠花懒洋洋地从被窝里钻出来，太阳已是很高很高的了。翠花娘面对面长时间盯着刚洗漱完备的翠花一句话也不说，这是当娘的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看自己的独生女儿了。被母亲死盯不放弄得不好意思的翠花两手搭在母亲的肩上撒娇地说道：“娘今天是怎么了，这样拿眼看我？”迟疑片刻眼圈红红的翠花娘说道：“你明天就嫁出去了，成了人家的人，娘舍不得你走”。“嫁出去也在本村，我天天回来看您，回来吃您做的饭，你可不要嫌我，把我关在门外！”娘俩相视而笑，还流出了激动的泪水。
翠花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朝文军家走去，她要拉上文军和文雅姊妹俩一起到新房看看，看看新房布置的如何，还需要准备些什么。文雅从窗户上看见进了院的翠花，大声的嚷道：“我嫂子来了！”聪明机灵的文雅对翠花总是敬重十分，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总是嫂子长嫂子短的，翠花也特别喜欢她这唯一的小姑子。听到文雅的惊叫声，文军和他妈急急忙忙出院将翠花迎到家里，文雅挽着翠花的胳膊，嫂子嫂子的叫着且问道：“嫂子吃饭了吗？”翠花一边摸着文雅的脸一边说道：“快中午了，还不吃上午饭！”几个人都笑了起来。翠花对文军、文雅说：“咱们三人到新房看看，看看还需要准备些什么！”三人相随来到了新房。翠花在前，文军、文雅在后，看了东屋看西屋，从家俱摆放到洞房布置，包括屋外的对联、屋内的拉花，就连毛巾、脸盆、衣架一些小物小件都看得仔仔细细。翠花突然停住脚步，双手捂住文雅的脸且在其额头上亲了一口说道：“文雅你真好，嫂子谢谢你”，文雅满脸通红不好意思的说：“关键还是妈指点我”。
翠花对新房的布置是非常满意的，但也不无感慨地压低声音悄悄地对文军说：“如果能像城市那样晚上有电灯，再洗上一个热水澡该有多好啊！”听了翠花的话，文军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之中。自言自语地说，我虽在县一中念书，也只能是夏日在青年湖中玩玩水，洗洗身。全县唯一的一个澡堂也毁于自制地雷实验中，人们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都洗不上澡。明天就是我们新婚大典的日子，我们更应干干净净，正如翠花说的，我们的确应该洗一个热水澡。文军一边想，一边绞尽脑汁谋划着如何达到满足翠花提出的唯一要求。
文军眉头一皱，心生一计并兴高彩烈地对翠花、文雅说：“你们先走，我再整理整理一下屋子就找你们去”。支走翠花和妹妹后，文军迅速从压水井中压了两桶水倒进铁锅中，又压了一桶放到摆床的西屋。又从小西房里取来莜麦秸、劈柴、块煤，分别将外屋的灶火，西屋的炉子点着，又给灶火加满了劈柴，炉子加满了块煤，红红的火燃了起来。最后将那一桶水放到铁炉子上，文军满怀着激动的心情将门锁好，飞也似得向家里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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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红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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