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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借用夜的法力挣脱欲望的索套
与一支点燃的香烟为伍
升腾，缭绕，幻化，重返人间
街市上，人们在争相叫卖
高贵的卑微的以及残次的
加装了一帧精美的包装之后
被贴上相应的标签和价码
夜是最后的买主，出手大方
不分彼此收入囊中
只剩下真实而孤独的风无家可归
游荡在那些透着光亮的窗帘外
偷窥伪善和原始主演的情感剧
就像我，手捧着别人的悲喜
把一个双刃的们字删了又加，加了又删
毫无法则，却身不由己

二
我不是佛的弟子
不念有字的经文
无意把一群人点化为另一群人
只想在灵魂歇脚的地方
与虚妄打个招呼，续个约定
请他带走这装满原罪的皮囊
一切，与我无关
我只是寄生在天地间赶脚的驴子
驮着草料把时光和磨盘混淆
把自己的躯体碾碎，把诗书碾碎
把岁月也一并碾碎
直到灵魂从法度的门扉探出头来
告诉我：你自由了

三
一条河奔涌而来又奔涌而去
而我，只是急流之外的看客
看客之外的看客
在呼吸尚有节律之前
在香烟燃尽之前
向自己伸出救赎之手
与一个身影生死相拥
促膝长谈，以及作别
堆起一座衣冠冢
赐于岁月之磨
那些一次次聚拢又消散的生灵
与我在坟冢之外，遥相呼应
像一对隔世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