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观看电影《吉鸿昌》,结尾这个镜头至今让记者记忆犹新。将军抵御外侮、视死如归的强大能量场,激荡了一代又一代青少年的心灵。 1895年,吉鸿昌出生于河南扶沟的一户贫苦农民家庭。18岁那年,一腔热血的吉鸿昌,应募参加冯玉祥的军队。在讨伐复辟和反对直奉联军的烽火战场上,他带头冲杀、屡立战功,从士兵逐步升至军长。 吉鸿昌率领的部队佩戴着白底红边臂章,上写“不扰民,真爱民,誓死救国”。1928年,吉鸿昌率部到甘肃平息叛乱。当时收编下来的一些部队军纪败坏,淫掠百姓。吉鸿昌拍案而起,按军法枪决了十多名首恶分子,三军震动。 吉鸿昌当了大官,但他须臾不敢忘记老父吉茂松的临终话语:“你现在当了官长,你正直勇敢,这我放心。不过,我还有一句话要向你说,做官即不许发财。”吉鸿昌提笔写下“做官即不许发财”七字,请陶瓷厂烧制在瓷碗上,后来还集合官兵,举行了严肃的发碗仪式。此后十几年,吉鸿昌视瓷碗若珍宝,一日三餐警醒自己。不论官职怎么变化,他始终两袖清风,不存私财。 1930年10月,吉鸿昌接受蒋介石收编,任第22路军总指挥兼第30师师长,奉命“围剿”鄂豫皖革命根据地。当时日本强盗正欲蚕食中国,吉鸿昌坚决反对“中国人打中国人”,对“围剿”红军态度消极。1931年8月,他被蒋介石解除兵权,强令出国“考察”。 时值九一八事变,刚到美国的吉鸿昌,就遭到了意想不到的刺激——当地高级旅馆不愿接待中国人,对日本人却毕恭毕敬。吉鸿昌往国内邮寄衣物,邮局职员竟说世界上已不存在中国了,吉鸿昌愤怒异常。陪同的使馆参赞劝道:“你只要说自己是日本人,就可以受到礼遇。”吉鸿昌当即扯住参赞的衣领怒斥:“你觉得当中国人丢脸吗,我认为当中国人光荣得很!”他找来一块木牌,用英文在上面写上“I am a Chinese!(我是一个中国人!)”,挂牌在胸前,吉鸿昌走在大街上,昂首阔步。 在国外,吉鸿昌每到一处都向侨胞宣传抗日救亡。一次集会,一位青年高喊:“吉将军,你回国把军队整顿起来,我们做你的后盾!”吉鸿昌激动地说:“誓死也要把日本人赶出中国,中国人决不能做牛马!” 淞沪抗战爆发后,吉鸿昌秘密回国。1932年秋,他在北平加入中国共产党。1933年,吉鸿昌等筹组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他毁家纾难,变卖房产购买枪械。吉鸿昌等率部连克康保、宝昌、沽源、多伦四县,杀伤敌千余人,将日军驱出察境,声威大震。9月,部队进入平北山区,陷入敌军重围。 危急时刻,吉鸿昌一跃而起,带头冲锋。将士们舍命冲杀,击溃进犯之敌。由于寡不敌众,同盟军战至10月中旬,终因弹尽粮绝而失败。吉鸿昌潜往天津,继续从事地下抗日活动。 1933年10月,吉鸿昌在天津法租界的住所,成为中共的秘密活动联络站。1934年5月,吉鸿昌组织成立了中国人民反法西斯大同盟,秘密印刷《民族战旗》报,大力宣传抗日。国民党南京当局密令,在国民大饭店刺杀吉鸿昌。特务行刺未遂,吉鸿昌也被法租界巡捕房逮捕。不久,巡捕房以通缉在案为由,将吉鸿昌引渡到国民党天津市公安局。后来,他被秘密转到北平军分会,关押在北平陆军监狱。 1934年11月24日,蒋介石密电北平军分会,下令对吉鸿昌就地枪决。就义前,吉鸿昌对特务们说:“我为抗日而死,不能跪下挨枪,我死了也不能倒下!给我拿个椅子来,我得坐着死!” 椅子搬来了,吉鸿昌面对枪口坐定。行刑的特务被他的凛然正气震慑住,用颤抖的手举起了枪。 枪声响了,吉鸿昌仰靠在椅子上英勇就义,时年39岁。 北平陆军监狱旧址,在北京东城区炮局胡同21号。几十年过去了,如今这里胡同幽静,周围楼房掩映。然而,时间的潮水能够磨平山脉,却无法抹去人们对抗日先烈的怀念—— “国破尚如此,我何惜此头!”吉鸿昌将军就义前的绝命诗,永远激励后人勿忘国耻,舍身报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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