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3年夏末，第一次看到大二号村子里的那棵老榆树，让我想起了那句经久传唱的歌词：“好大一棵树，深情藏沃土。”隐约有了一种要探寻它根源的渴望。 随着第二次、第三次的接触，和对大二号人文历史的深入了解，我对这棵榆树有了更深的疑问。这棵树是谁？在什么年月栽下的，它曾经历过多少磨难?当我看到她高大伟岸的身影，了解了村民对它的所寄所托时，我觉得这不是一棵普通的树。它身上每一根弯曲的枝桠，每一处深浅不一的疤痕都在向我们述说着大二号这个村落的悠远和深邃。 据村子里王秉良、范庭杰等老人回忆，任家先祖在此定居后，按照山西风俗盖了房子，并在屋前种下了几棵榆树。在全村人的细心呵护下，小树苗长成了参天大树，枝繁叶茂。上世纪70年代，有人盖房子锯掉了北边的一棵，至今仅有两棵老树相伴而生。两棵树相依相伴，却又一荣一枯。南边的一棵挤压了北边伙伴的生存空间，使她不能向上生长，只好向侧面长出枝杈，长成了一个两股铁杈的形状。日久年深，让人想起那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古语来，在同伴的挤压中，她渐渐老去，终至不发叶片，树皮脱落，枝杈摧折。本以为可以独大的树，近年来，却也是日见凋零，许多枝条不再长出新叶，露出龙钟之态。这棵全村亘古以来最高最大的树，乌鸦等名声不好的鸟从来不敢在上边栖息，只有喜鹊、鸽子、麻雀在上边停留鸣叫。大二号村有三座庙宇，可以说村民求子求财求雨求平安都有神祗保佑，让外人想象不到的是，这棵老榆树居然也位列仙家之位，被村民称为保佑大二号人平安的“老仙家”。 平安是老百姓的期盼，没有天灾也没有人祸，那该有多好啊！然而中国老百姓似乎都是前世有罪，好像来到这个世上是来接受惩罚的，总也有遭不完的罪，受不完的苦。老榆树二百多年的生命历程，见证了整个村落的风风雨雨。在她的幼年，随着开拓者的希望一起长大，一起迎接夏日沐浴，一起迎接冬雪吹拂；及至中年，村子里时常会枪声四起，烽烟弥漫，土匪兵燹，非抢即夺，十室九空；晚年有了难得的祥和，也有人心惶惶的各种运动。她好像难以理解，人们怎么就不好好安分守己，老是胡折腾瞎鼓捣呢？中国从远古时起，就广有九州，不可谓不大；有四大发明，人民不可谓不聪明。然而，几十年、几百年一个轮回，纵横杀伐，繁荣之后是萧条，不知上演了多少回。中国老百姓就是这样生生不息，熬过了无数的苦难。中国没有那样一个好的政治制度来保障人民安居乐业。即使远在塞外的一个小小的村子，依然逃不脱每一次政治动荡带来的灾难。老树有知，她的年轮里记录了二百多年的人世浮沉，苦乐悲欢。从民国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老树下走过了多少穿着不同制服的大兵。他们招摇过市，耀武扬威，来了就刮一遍地皮。走过了一拨一拨的土匪杆子，来了就抢一遍烧一遍。新中国成立了，总算太平了。树底下盖起了生产队的队部，树下上演着生产队诸多的温馨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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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红枫网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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